這些都是萬敬業聽到了。

也沒有添油加醋。

又重復說一遍，是想說給屋里的幾個崽子們聽的。

萬敬業道，“別與一般見識，們那等人，以后死了下地獄的。我們再熬熬，定能堅持到曙的到來。”

“好。”

屋的幾個崽子們聽到了……

一片死寂。

他在謀劃姜明月。

沒想到，已經有人找到姜明月，盯上了他們。

在他們的理念里，他們是上位者一方，本沒想過，他們竟然是可以被魚的對象。

心里驚濤駭浪。

這時候，隔壁柳家傳來罵的聲音。

“抓住他，抓住傻子！你們中不用啊，快抓住他！”這是柳婆子的聲音。

接著，傳來打斗的靜。

有什麼東西哐哐哐地響，像是撞翻了雜貨架子。

姜明月走到圍墻邊上，踏上木柴堆，看向隔壁柳家，看熱鬧。

萬敬業人長得高大，他輕微踮起腳，就能看過去，不用姜明月那麼復雜。

就見隔壁院子里，正上演一出活捉大傻子的戲碼。

柳家兩個兒子，幾個半大的孫子，都圍住了大傻子，想要捉住他。

這應該是大傻子剛回家來。

姜明月出門的時候，大傻子都沒有見到人。

這般陣勢，姜明月搞不清楚，柳家是為了啥？

只見柳婆子從屋里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把刀。

大罵道，“你個傻子，老婆子我快要死了，走路都走不了，你也不知道學學那古人，孝順老娘！你別走，你上這麼多，你給老娘割一塊來吃，救你老娘一命，我也不割多了，就割一塊就了……”

柳家其他人也紛紛應和道，“就是，

咱娘把你撿回來，救了你一條命，養了你這幾年，你也該回報回報了。”

“對，割一塊又不會死人，你一，大塊頭的，隨便在胳膊上，或者大上割一塊，就夠娘吃幾天了，不要那麼小氣！”

……

柳家人嘰嘰喳喳。

大傻子就是不讓他們抓。

看得姜明月直咋舌，好家伙！

想割傻子的吃啊！

也虧得們想得出來。

不過，毫不擔心傻子被割，就憑他這一功夫，還有的投喂，柳家這些得歪歪倒倒的人，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就是覺到人的可怕，讓人咂舌。

姜明月開口道，“柳婆子，你們家是不是過分了，竟然要吃人了？”

柳婆子呸了一聲，“說得你們不想吃似的，我想吃大傻子的，我放在明面上來說的，比那些暗地，的直接易子而食的無恥小人，強多了！再說了，我兒子割塊給我吃，怎麼了？天經地義，我只是吃他一塊，又不害他命來著……”

理直氣壯。

姜明月一時之間，竟無法反駁。

柳婆子的口才有一說一，打遍萬家村無敵手了。

偏偏說的還有幾分道理。

姜明月不與柳婆子拌了。

和大傻子道，“跑呀，還等啥呢，真給吃啊！”

大傻子就要跑。

柳家人不讓跑，七手八腳地去抓他的裳，一拉一扯…

…

破爛的裳，被拉扯幾條了。

大傻子急得嗷嗷，“娘，吃，疼，不割，不割……”

萬敬業看得皺眉。

幾個狼崽子們也聞聲出來看熱鬧了。

萬江面無表，萬湖驚詫，萬海深思，萬妞妞捂起了，驚恐萬分的樣子。

最后，大傻子從懷里又拿出幾個大地瓜來。

“給娘吃，不吃我，割，疼，娘吃地瓜，不死……”

柳家人兩眼發啊！

不拉扯大傻子了，轉頭就去搶地瓜。

柳婆子興地嗷嗷，“哪里挖的？怎麼不多挖點？”

“山里，沒有了，挖了！”大傻子結道。

“再去找找，上次你也說沒有了，怎麼還能找到？再去找！快點！要不然，就割你的吃……”柳婆子放下刀，將地上的地瓜麻溜地一攏，攏進了懷里。

樂得找不到北，八九斤啊！

全家人又能對付兩天了。

大傻子被趕出了門，進山去找吃的了。

這麼大的靜，不僅萬家人來看熱鬧。

其他鄰居鄉親們也來看熱鬧，都羨慕柳家。

“唉，這哪里是撿了一個傻子，這是撿了一個寶貝疙瘩啊！”

“可不是，不僅不吃家里的糧食，隔三岔五的還能給家里挖點救命的糧食回來。”

“實在不濟，還能割他的救命吃，真羨慕啊！傻子還不記恨，柳家人給他下藥，打罵他，奴役他，甚至要割他的吃，他都不跑，關鍵時刻還給拿糧食回來給他們吃。”

“可不是，要是傻子是我們家的就好了。”

> ……

柳婆子叉腰站在大門口。

“你們可別多想了，傻子是老娘上香去撿回來的，是我們柳家的人，是老娘的兒子，一日為母，終為母，他打罵不跑，是老娘的功德，你們羨慕也沒用，誰敢打我們家傻子的主意，老娘不上門把他的屎都罵出來！”

眾人一哄而散了。

柳家人回屋煮地瓜去吃了。

萬家人也開始地做飯。

已經沒有余糧了，只有萬敬業去山里帶回來的樹，磨著，一家人吃樹糊糊。

難以下咽。

萬妞妞鼻子了。

“好像有地瓜的香味，地瓜好香啊！”

姜明月喝糊糊湯。

“我也聞到了，真香……”

說著，吸溜一聲，一副吞口水的模樣。

萬妞妞道，“娘親，你不是與大傻子好嗎？你能不能去找要點地瓜回來……”

其他幾個崽子們，都停止了吞咽，豎起耳朵，凝神聽。

都有些向往期待。

連萬敬業都放緩了作。

姜明月嘆口氣，“我也想啊！可是傻子心眼兒實，只認準了柳家，我找他要，估計也要不到，還有，這傻子整天神出鬼沒的，連人都遇不上，我也沒法子找他要，他帶回來的地瓜也不多，就幾斤，要是他敢分給我們萬家，柳婆子不過來，把我們家的鍋灶都給掀翻了去。”

眾人不說話了。

是柳婆子也能干出來的事。

然后，萬河突然道，“爹，咱們能不能也去割點大傻子的吃吃？這樹真的太難吃了。”

吃得他們幾個都是面黃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