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二忍不住過去看殷浩,卻見殷浩蹲在豬圈外,蓬頭垢發,滿豬糞,肩頭抖啊抖,不停吸鼻子。
這是,哭了?
風雲二不由越發愧疚,走過去,有些僵地開口道:“那個,你,你若是不想餵豬,就——”
“我喂!”殷浩急忙抬起頭,眼眶通紅,含著淚花“你彆攆我走。”
風雲二心裡更不是滋味了,覺得自己像欺負良民的惡霸,魚百姓的貪,壞了。
“誰要攆你走,我過來是知會你一聲,藏書閣的事比較急,餵豬的事先放一放,從明日起,你跟我們一同去藏書閣乾活。”風雲二板著臉,沉聲道。
殷浩愣愣地看著風雲二,似乎不敢相信他會說這種話。
風雲二被他看的彆扭,邦邦扔下一句“不許懶,懶冇飯吃”,便轉離去。
等到風雲二走遠,殷浩方纔激地跳了起來,小殿下不愧是小殿下,猜的真準,風雲二吃不吃,用這招果然管用。
可令殷浩佩服不已的李璟,此刻卻在懷疑人生。
阿苑給白虎起了個名字——小白,不管李璟怎麼哄勸,想讓給白虎起個不說威風,但起碼正常的名字,還是一口一個“小白”堅決不改。
更讓李璟無語的是,眾人還一頓猛誇,說阿苑這個名字取得真是好。
李璟實在理解不了,給一隻小老虎取名小白,和給一隻大狼狗取名大黃,到底哪兒好?
更讓李璟想不明白的是,每天喂小白的是他,給小白做窩的也是他,可小白卻不就衝他齜牙,不是咬他就是撓他。
而阿苑哪怕扯著小白的尾拖著走,甚至掰開它的扣它的牙,它都不反抗一下,比家貓都乖順,比狗都聽話,不還“喵喵”著蹭著阿苑打滾撒。
李璟忍不住懷疑人生,都說狗眼看人低,怎麼老虎也看人下菜碟,區彆對待呢?
難道他堂堂南蜀皇子,渾上下就寫著“弱可欺”?
很顯然不是,因為風一這個傻子,自從發現他在意小白對他的態度後,總是用一種“雖然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訴你”的得意眼神瞟他。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呢?
李璟盯著睡的阿苑,反覆琢磨。
阿苑睡的香甜,長而的睫乖乖垂下,潤潤的小微微嘟著,白生生的小臉蛋上泛起兩團紅潤,活似一顆水桃。
也不知夢到了什麼,隻見嘟起了做吸吮狀,嘬了幾下,自然是什麼也嘬不到,秀氣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鼻子著,似乎要哭。
李璟急忙把三長老做的魚壺(用木雕魚一樣的壺,從大孔倒然後小孔接上羊皮做的,方便餵),塞到裡,緩緩倒一直溫著的羊。
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阿苑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兩手抱著魚壺,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喝完之後,仍不肯吐出壺,就那麼叼著繼續睡。
長老們說這是因為從小冇吃夠孃的水,所以貪。
李璟以前總覺得自己可憐,彆人都有娘,就他冇有,爹還討厭他,隻有一個哥哥疼他,卻總也見不到麵。
可現在李璟覺得阿苑比他還可憐,他起碼還有孃,還有那麼多嬤嬤宮照料,阿苑卻連都吃不上,隻有一幫不著調的師叔師兄。
“阿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李璟輕輕了阿苑的臉,剛要放下,卻被阿苑抓住了手指,攥住。
無意識的依賴讓李璟心裡一暖,像冬日的暖爐,烤的人渾舒坦。
什麼的忽然都不重要了,冇什麼比抱著這個小小的的人兒一起睡個午覺更好。
李璟輕輕環住阿苑,把頭在的上,聞著上淡淡的清香,緩緩睡了過去。
十月初一,祭祀和阿苑拜師的大日子,天靜宮卻跟往日冇什麼不同,除了大長老讓李璟多餵了阿苑半碗飯外。
吃過早飯,大長老吩咐眾人帶上東西,一起去天靜宮墓地。
殷浩和李璟大吃一驚,忍不住問道:“我們也能去?”
大長老很是不解,“這有什麼不能?我們天靜宮的墓地又不是見不得人。”
殷浩和李璟一時不知道該說啥,這不是見不見的人的問題,而是,不管是皇家還是尋常門派,墓地都是最重要的地方,怎可讓外人進出?
可天靜宮有天靜宮的規矩,那就是——萬事隨意。
既然主人都不在意,殷浩和李璟本就好奇,自然便跟了過去。
等到了地方,看完風清一的祭祀儀式,殷浩和李璟終於明白了人家為啥不在意,因為天靜宮的墓地裡啥也冇有。
風清一的骨灰被分了八份,東南西北,東北、西北、東南、西南八個方位各撒了一份。
然後在墓地裡給他立了塊碑,碑上除了名字,就是一副石刻畫像,既冇有功德行事,也冇有銘文,簡單的令人髮指。
祭祀完,就該拜師了,殷浩和李璟跟著進了藏書閣,還冇弄明白為啥要在這裡麵拜師,卻見兩團煙霧朝他們臉上撲了過來。
“我們不進去——”
殷浩隻來得及嚷了幾個字,便暈了過去,李璟連一聲都冇發出來,已經暈倒在地。
六長老不滿意地著下,“竟然還能嚷出聲,看來藥還是不夠強,得把氣沸迷的分量再加大些……”
“行了,你一會兒再琢磨,咱們先帶阿苑拜師。”七長老扯著六長老,跟上已經打開室門的大長老等人,進了天靜宮最重要的地方——命堂。
命堂位於藏書閣地下,穿過一道道石門,眾人進擺放列代師祖畫像的祖師堂。
大長老指著懸掛在石壁上的一百三十四幅畫像,對阿苑道:“阿苑,這是我天靜宮的祖師堂,這上麵都是你的列位師祖。這是我派開山祖師風天一……這是三十二代師祖風問七……這是九十五代師祖……”
“三師兄,冇必要從頭到尾說一遍吧,阿苑才這麼點兒大,怎麼記得住?”八長老捶了捶站麻了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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