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六看著颳了鬍子年輕了許多的殷浩,好奇問道:“你多大了?”
“二十四,屬虎,南蜀國常州府石門鎮人,尚未親。”殷浩有問必答,還自補充。
風雲六樂了,“你竟然還冇我二師兄年紀大,真看不出來。”
殷浩看向抱著阿苑的風雲二,濃眉大眼,鼻薄,麵白無鬚,看著頂多二十出頭,怎麼可能比他年長?
風雲六見殷浩不信,便算給他聽,“我六歲宮,今年二十歲,雖然我不知道二師兄年歲,但他比我早宮十年,宮時已經記事了,你算算。”
殷浩難以置信,按這麼算,風雲二應該有二三十歲了,怎麼可能?
“難道你們天靜宮的人還真能長生不老?”殷浩忍不住湊過去看風雲二的臉,離近了看,他這臉還真溜的跟個大姑娘一樣呢。
風雲二眼眸一沉,抬手亮出一銀針。
殷浩急忙退了回去,討好笑道:“開個玩笑嘛,二師兄彆這麼認真。”
“哪個是你二師兄,嬉皮笑臉,非即盜!”風雲二手指一轉收回銀針,撇過臉,看向好奇著他的阿苑時立刻變回溫可親。
被區彆對待的殷浩,撇了撇,給自己找台階,“那個,飯啥時候來啊?”
“飯來了--”
一個俊年推著個小車走了進來,笑嗬嗬把飯菜端到了桌上。
白菜燉豆腐、清炒蘿蔔、小米南瓜粥、雜麪大饅頭。
殷浩了角,果然,冇。
“吃飯!”
大長老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拿起筷子,風雲二端起專門給阿苑燉的蛋羹先喂吃。
殷浩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小聲問風雲六,“這就吃飯了,不等等其他人嗎?”
風雲六不解,“人不都在這兒嗎?哦,七師伯和你家小殿下那兒有吃的,你彆擔心。”
殷浩不擔心,隻是不敢相信,因為他不管怎麼數,這一桌算上他一共也才十個人。
堂堂天靜宮,偌大一個門派,就,就這麼幾個人?
房子破,吃穿用度窮酸也就算了,連人還這麼,殷浩十分懷疑那個被世人傳頌了千年,活在各種話本傳說裡的天靜宮純屬虛構。
幻想破滅,信仰坍塌,殷浩的心碎了渣渣,用力地嚼著饅頭,恨不得把自己的傷心咬碎了一併吞下。
對此,天靜宮無人在意,因為大家都在看阿苑吃蛋羹。
一路奔波冇好好吃過幾頓飯的阿苑,剛吃了兩口蛋羹,便被這味俘獲了。
一口剛嚥下,便立刻張大等著投喂,風雲二稍慢一點,便長了小脖子“啊啊”喊,活似個嗷嗷待哺雛鳥,看的眾人樂不可支。
“小師妹吃的真香,明天我還給蒸蛋羹。”
看到阿苑啊嗚一口吃的腮幫子鼓起,小吧唧吧唧,負責做飯的俊年風一高興壞了,笑出了一對酒窩。
八長老笑了起來,“一,可不是你小師妹,是你大師伯的關門弟子,你要師姑。”
風一歪了歪頭,“師姑?”
“是啊,小師姑,一,你以後可要好好照顧你小師姑。”看著可的小阿苑,大長老一向嚴肅的臉上也出了淺淺的笑容。
風一使勁點頭,“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師姑,天天給蒸蛋羹。”
“蛋、蛋!”
聽到了會說的字眼,阿苑忙裡閒跟著嚷道。
眾人不由逗,“阿苑,你說個蛋。”
“說蛋就給你吃,不說不給吃。”
“來,跟師兄說,--蛋--”
.......
說不又吃不到的阿苑急了,撅著子去搶風雲二手裡的勺子,風雲二生恐到自己,急忙抬起。
阿苑冇搶到勺子也不哭,立刻轉頭奪了木碗,兩隻小手努力捧起,可冇有勺子還是吃不到,一急,直接把頭鑽進碗裡去吃。
人小,碗又大,眼見把整個頭都塞進了碗裡,吃的吭吭哧哧,眾人差點兒冇笑岔氣。
“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我得把這一幕畫下來,等將來阿苑長大了給看,看看小時候有多貪吃。”風雲六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風雲二生恐阿苑舉不穩把碗扣臉上,一邊幫托著,一邊理直氣壯反駁風雲六,“貪吃怎麼了?哪個小孩不貪吃,你小時候還跟山裡的猴子搶桃吃呢。”
“對,有這事,我作證!”八長老看熱鬨不嫌事大,立刻嚷道。
風雲六哭笑不得,“師父,我可是您親徒弟,您好歹給徒弟留點兒臉麵。”
大長老慢悠悠夾起一筷子蘿蔔,“有其師必有其徒,要不是為了從猴子裡搶桃,你師父哪兒能配出來神仙醉?”
“哈哈哈哈,原來神仙醉是這麼配出來的啊,師父,徒弟一定向您好好學習!”風雲六嘲笑起自己師父來毫不。
八長老抱怨,“三師兄,不帶這樣在小輩麵前揭我短的!”
六長老嗤笑,“你那短還用人揭,不都是自己出來的嗎?”
........
殷浩木然地嚼著飯,恍惚覺得自己不是在天靜宮,而是在老家,七大姑八大姨湊一桌,也是這樣鬨騰個冇完。
在藥池裡泡了一夜,皮都被泡皺的李璟,被七長老撈出來塞進一個厚布袋,扛進了旁邊的山。
這個山跟藥池完全不同,越往裡走越冷,風還越大,呼呼啦啦吹的人頭皮發麻。
七長老把李璟掛在了風最大的風口,像晾服一樣,把他掛在那兒吹了一天冷風。
可奇怪的是,李璟竟然不覺得冷,還覺得越來越舒展。
吹完冷風,七長老終於把李璟帶出了山,回到了正常的屋子。
說正常,也隻是相對於那兩個山,跟平常人居住的屋子還是有很大不同。
這間屋子冇有窗,四周頭頂都是大白牆,連床上的被褥也都是白的,床還很窄,隻有棺材板那麼寬。
躺在上麵,李璟覺得自己好像躺在棺材上,隻等被蒙上白布就能起靈了。
“一會兒我要用金針給你探毒,會有些疼,你忍忍。”七長老也換上了一白袍,還帶上了白手套和白帽子,看著有些像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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