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貴人慘白的臉更難看了幾分，“你胡說什麽！本宮肚子裏的，是皇上的骨，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不是活？”

聲音嘶啞，卻異常尖銳，刺得人耳朵生疼。

瓔眉頭皺得更深了，“民並非是胡說。娘娘肚子裏的，是一顆瘤子。因著正好長在肚子裏，脈象與有孕相似，所以之前才會被太醫誤診。娘娘想要活命，須得將這顆瘤子取出來。否則，娘娘隻怕活不過十日。”

“你胡說八道，本宮要殺了你！”怡貴人卻不肯相信。

話音才落，瓔後就傳來了皇上怒不可遏的聲音：“來人，將拖出去，杖斃！”

難怪方才怡貴人在那樣虛弱的況下還特意拔高了嗓門，原來是見到皇上來了。

不過，瓔卻是半點也不慌張，依舊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皇上若是不想救怡貴人，大可以現在就杖斃民。”

“大膽賤人，竟敢威脅朕！難道這世上隻有你一個人能救不？”皇上聽了的話，不由震怒。

“不然，皇上為何會讓民宮？”瓔知道，他一向忌憚夜景湛，此番卻求到了他頭上。

自然是因為走投無路了。

皇上被噎住，半晌沒有說話。

夜景湛趁機走了進來，站在了屏風後頭，“是父皇讓落兒前來為怡貴人診治的，既然父皇對的診斷結果不滿，讓兒臣將帶回去就是了，何至於要杖斃？”

“放肆！還不快滾出去！”皇上轉頭瞪了他一眼。

他卻沒有，“父皇要杖斃兒臣的人，難道還想讓兒臣袖手旁觀？”

“你可知道說了什麽？說朕的妃懷的並非是朕的骨，而是一顆瘤子。這不是在辱朕嗎？”

皇上期待了那麽久，如今聽到這結果，自然無法接。

夜景湛差點笑出聲。

瓔不過是說出實罷了，他竟然會認為這是一種辱。

難怪他不得人心。

他忍不住出言嘲諷，“到底是什麽，取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父皇難道是在怕說的是真的？”

“你！”皇上氣得不輕，“你邊的人，胡說八道多半也是你教的。看來朕果然還是待你太好了！”

他揚手就要打人。

可在手快要到臉的時候，卻收了回來。

皇上心中也清楚，要是這一掌下去，隻怕是整個皇城都要覆上一層霾。

他步步設計，挖坑，不但沒有能讓夜景湛落陷阱，反而還讓他更百姓戴。

尤其是這次水災，他治理有方，還解決了瘟疫的難題，如今連京城裏的說書人說的都是他的事。

夜景湛料到了他不敢真的手，畢竟他手中握著兵權，皇上縱然再生他的氣，也得讓著他三分。

那五年煉獄般的日子，給了他站在這裏的底氣。

“落兒沒那個本事為怡貴人醫治，父皇還是另請高明吧！落兒，我們走！”夜景湛上前，抓住瓔的手就往外走。

皇上看到他這般忤逆，當即重重一掌拍在一旁的木桌上：“真是反了你了！”

幾個侍從聞言，立刻上前，想要攔住他。

他立刻將瓔護在了後。

眼見著就要起手來，鸞玉宮的人忽然匆匆跑了進來，通報道：“太子殿下來了。”

皇上一怔，神更加難看，“他來做什麽？”

宮人戰戰兢兢道：“殿下說，落兒姑娘如今是東宮的人，不歸晉王管。他是、是來要人的。”

皇上不由得多看了瓔兩眼。

分明姿平平，頂多算得上是清秀，竟然能讓太子跟晉王同時對這般上心？

“讓他進來。”

皇上也沒想到他這時候還能生出幾分看戲的心思，讓人將夜晟請了進來。

夜晟一進來，就徑直看向了瓔，關切地問道：“落兒，沒事吧？”

瓔淡淡一笑，回道：“殿下不用擔心，民沒事。”

夜晟這才放了心，轉頭看向皇上，“父皇，落兒如今是東宮的人，與六弟早已沒有瓜葛。還請父皇讓落兒與兒臣回去。”

“朕倒是不知道，一個小小婢，還能在你們兄弟二人之間周旋，本事倒是不小。”

“落兒並非是婢。當初之所以會去晉王府，是為芷蘊治病。如今芷蘊的病已經治好，與六弟之間的約定到期，二人已經沒有關係。”夜晟解釋道。

“是嗎？”皇上轉頭看向夜景湛。

還沒等他回答，怡貴人就發出了一連串的痛呼。

皇上立刻就奔向了邊，心疼地抓著的手，吩咐道：“去請太醫來。”

不多時，太醫院裏當值的太醫就都被請來。

他們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沒有半點神。

但在看到瓔之後，眼裏頓時有了。

掌院走到跟前，謙虛請教：“不知落兒姑娘有何高見？”

瓔並沒有回答，而是在心裏計較起來。

記得，如今這太醫院裏的，都是假太後的人。

按理說，他們不該關心怡貴人的死活才對。

但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難不，怡貴人與假太後……是一夥的？

聯想到當初夜晟出現在晉王府，第二日怡貴人卻破天荒出來為他辯解的事。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怡貴人並非是懷胎，而是腹中生了一顆瘤子。因著早先沒有能發現，如今那顆瘤子已經長得格外巨大，迫到了裏的。若是不能將那瘤子取出來，怡貴人隻怕是活不過十日。”

瓔將自己的診斷說了出來。

太醫們對這答案並不到意外。

看來，他們也早就已經知道了怡貴人肚子裏的究竟是什麽。

隻是他們沒有辦法醫治，所以才不敢說出來。

“若當真如落兒姑娘所言，要如何才能將這瘤子取出來？隻怕是、怕是……”

掌院冷汗涔涔，遲遲沒有將話說完。

“自然是得剖腹。”瓔幹脆將他的話接了過來。

掌院倒是沒料到會將話說得這般直白，連忙看了一眼皇上的臉。

見他並沒有要發作的跡象，方才說道：“可那樣一來，隻怕怡貴人承不住。”

“那是讓活命唯一的法子，否則，隻會在痛苦中死去。”瓔話音才落，怡貴人忽然全痙攣，竟是痛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