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看著他，不發一言。

師父那時候就和說得很清楚，那樣做不值得。

因為他醒來之後不會記得中毒時發生的一切。

事實的確如此。

的付出，他忘得一幹二淨，惟獨記得芷蘊將他帶出了火海。

無論如何解釋，他都聽不進去。

反而將當害他、傷他的仇人。

誰能想到，被抹去的記憶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浮現？

上天可真是開玩笑。

“你為何不回答？”夜景湛見他不說話，心頭越發惶恐。

“終有一日，他會想起來的。在那之前，不管我怎麽說，他也不會相信。又何必浪費口舌？”瓔說罷，轉離開。

夜景湛想要追過去，可他渾無力，腦海之中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

他整個人深陷於火海之中，無法逃。

“阿湛！”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被烈火吞噬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耳邊。

他欣喜地抬眼看過去，發現來穿越火向著他走來的人並不是瓔。

而是芷蘊。

“主子？”清風見他臉發白，子微，額頭上還冒出了汗珠，不由心生擔憂。

夜景湛往後退了兩步，靠在了馬車上，“當初將我從火海裏救出來的人，是誰？”

清風怔了一下，方才回道：“是側妃。”

“你親眼所見？”

“屬下親眼所見。”

夜景湛聞言，神有所緩和，喃喃道：“是就好。”

“主子這是怎麽了？可要屬下去找太醫來看看？”清風扶著他回到馬車上，轉就要去太醫院。

可他卻擺了擺手，“不用，我歇歇就好。”

夜景湛摁住發疼的額角，靠在車廂上，腦海之中又浮現出另外一副畫麵。

他的子泡在藥水裏，四周都是氤氳的水汽，鼻尖充盈著苦的藥香。

瓔雙手攀在他上，與他極盡纏綿。

最後，倒在他懷裏，漂亮的眸子裏滿是淚水，“阿湛，不要忘記好不好？求你……”

“不會。我不會忘，永遠也不會忘的。”

夜景湛聽到了自己喑啞的聲音。

可是為什麽，他全然不記得？

除了這破碎的片段，他想不起其他與之有關的任何回憶。

以至於他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臆想。

另一邊，瓔已經來到了東宮外頭。

卻遲遲沒有進去。

站在那裏，驀地想起了被廢去太子妃的那一日。

那日天氣好得出奇，可以說是晴空萬裏。

夜晟甚至沒有出麵，隻讓人給了一封休書，上頭麻麻寫滿了的“罪名”。

與夜晟，從一開始就是各取所需，利益至上。

所以能理解他在夜景湛回來之後做出的選擇。

可琳瑯還沒有下落，瓔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於是，素來不爭不搶的太子妃，在東宮大鬧了一場。

即便如此，依舊沒有等來夜晟。

而是被他的人扔出了東宮。

柳良娣故意讓嬤嬤潑了一的髒水，又找來幾個人，將狠狠辱罵了一番。

最後，頂著那又髒又臭的一在眾人的蔑視下一步步走出皇宮。

相府回不去了。

青已經宣布與斷絕關係，就當沒有這個兒。

原本想要去太傅府。

可巧那段時日吉太傅不在府上，無人願意收留。

就在絕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往懷裏塞了個包袱，然後就快步走開了。

瓔打開包袱一看，發現裏頭是一幹淨的裳，還有十兩銀子。

於那時的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

直到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幫了。

將自己從痛苦的回憶中剝離出來，瓔抬腳走進了東宮。

琳瑯見到，很是開心。

夜晟為編造了一個合理的份：琳瑯流落民間的時候被所救，對琳瑯照顧有加，因而琳瑯對十分依賴。

所以特意將接到東宮裏來陪伴。

這說法，倒也算是合合理。

正與琳瑯說著自己的份，夜晟就端著藥碗從外頭走了進來。

見來了，麵上頓時有了笑意，“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

“如今我也隻是東宮的宮人罷了，哪裏用得著稟報殿下？”瓔將藥碗從他手裏接了過來。

那是一碗安神的湯藥。

盡管瓔也知道這湯藥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至能讓琳瑯夜裏睡得稍微安穩一些。

琳瑯喝藥，從來不需要用勺子喂，待到湯藥稍微涼一些，自己就會端起來一下喝。

說那樣就不會苦太長時間。

小小年紀，倒是懂得不道理。

夜晟被皇上了去。

瓔守著琳瑯喝了藥，往裏塞了一顆餞。

正打算陪習字，就見一道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搖曳的姿，不是柳良娣是誰？

瓔的眸驀地一冷。

琳瑯對也不甚喜歡，“你來這裏做什麽？”

“郡主離開東宮這麽長時間，竟是連規矩也不懂了？”

“規矩？你是良娣，我是郡主，到底是誰不懂規矩？”琳瑯揚著一張小臉。

“你以為，這裏當真有人把你當是郡主？”柳良娣往前兩步，走到琳瑯麵前，臉上滿是嘲諷。

眼見著要對琳瑯手，瓔上前，一把將推開。

“你是什麽東西，竟敢推我？”柳良娣遭此對待，自然怒不可遏，對著後的嬤嬤使了個眼。

嬤嬤立刻會意地走上來，就要扇瓔的掌。

瓔哪裏會讓得逞？

先一步扇了過去。

的手心裏藏著一枚銀針，銀針刺嬤嬤臉上，瞬間痛呼出聲，摔在了地上。

“你……你竟敢手？”柳良娣沒想到會有這般舉，驚得往後退了兩步。

“是想手，我不過是先下手為強罷了。”瓔一雙眸子冷若冰霜。

“你是外頭來的，看來不懂這東宮裏的規矩，是該找人好好教教你。”柳良娣說著，就想讓外頭的人進來。

可還沒能開口，瓔就已經走到麵前，著的下，在的裏扔了一樣東西。

柳良娣全然沒有防備，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將那樣東西咽了下去。

驚恐道：“你……你給我吃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