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言覺得阿香娘還是沒有把事說，如果只是因為這一代的平西王有這個好，覺得阿香一家人作為平頭百姓，應該不至于如此同。

除非他們家也是到迫害的一方，只有如此，才能激起長達二十年的憤怒。

想再問問，但又覺得這可能是阿香娘的私，貿然問了不太好，便忍住了。

可阿香娘的話已經說到了這里，即使夜溫言不問，有些事也是想繼續往下說的。

“小大夫也不用奇怪我們家對平西王的態度，因為我所說的這一切，我們家都是害者。我那兒阿香你也見到了，不知你注意過沒有，跟的父親長得沒有一相像。要不是因為生得多半像我，這些年我們一家三口就算在外鄉，怕也要惹來不人懷疑和指點。

可像我是像我，卻也不完全像我，還有一半的樣貌，像了的親生父親。”

夜溫言懂了，阿香是平西王的孩子。

阿香娘還在繼續說：“這些年我被病痛折磨著，人愈發的蒼老憔悴，樣子更是沒法看了。但是沒生病以前，我這張臉還是能人看進去幾分的。

我同阿香爹自小就認識，兩家都住在一條街上，他大我三歲，我會走路他就帶著我一起玩。長大以后沒有任何懸念地嫁給了他，兩家父母都很高興，覺得門當戶對，也知知底。

可是沒想到，我們才婚不到半年，我還沒來得及懷上他的孩子，就在街上被平西王看了去，生生把我搶回王府里，一關就是兩個月。

那兩個月間，我娘家和婆家都去平西王府要人，阿香爹甚至還到府去擊鼓鳴冤。可惜，府管不了王府的事，我娘家爹娘和公公婆婆，也被平西王府氣出一的病，甚至還在府門口挨了侍衛的毒打。都沒能熬到我從王府出來，四個人就接連去世了。

我是兩個月后被放出來的，回家那天，阿香爹把我抱在懷里，說家里人都沒了，今后就剩下我和他了。我當時就不想再活著，想去下頭給爹娘和公婆賠罪，也不想再活著讓阿香爹丟人。可是他日夜看著我，就怕我做傻事，還說這事兒不怨我，我沒有錯，是平西王不是人。

他還說，如果我死了，他也不想活了，如果我不想讓他也跟著死，就好好活下去。

我無奈，只得咽下苦水，熬著繼續生活。

可街坊鄰居再看到我，那眼神就不對勁了，從前走得近的，也視我如洪水猛，見著我就躲。甚至還有小孩子往我上扔泥，罵我水楊花，是不干凈的人。

當然也有同我的，就像我之前說的，對阿香頗為照顧的那家人，直到我們離開天水城，他們都對我家很好。我們走時，還給塞了一小塊兒碎銀子。

人之所以離開故鄉，多半都是因為實在過不下去了。阿香爹不忍我每日辱，干脆賣了兩家的屋子，帶著我到外鄉去討生活。

可是沒等走幾天，我就發現，我懷孕了。

我當時很慌，因為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心里盼著是阿香爹的，可每每想起在平西王府那兩個月，就又覺得是平西王的。

我悄悄找到大夫，拿了墮胎的藥，一心一意想把孩子打掉。

可卻被阿香爹發現了，他求我把孩子留下來，因為在我被關在平西王府時，他因為上門去要人，被王府的太監喂了毒，雖可以人道，卻再也不能生孩子。

他說他會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當親生的養，只求我留下，全當為后半生留份希。

我們當時抱頭痛哭，最后決定生下這個孩子，而且永遠也不告訴真實份。”

阿香娘說到這里，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本是好人家的兒，本來我的一生可以平平淡淡的過完，卻因為一個平西王，讓我們落得這般境地。故鄉不能回，還積怨疾，小大夫你不知道，每當我看到阿香爹帶著阿香出去討生活，我都覺得特別對不起這個男人。

就因為我，他不但壞了子，連爹娘都死了。他娶了我，最后落得家破人亡，到頭來還要給仇人養孩子，他心里得有多苦啊！可他從來都不說，只一心一意待我好。這樣的恩，我怕是還上幾輩子都還不清的。

可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我卻希我和他不要再遇見了，他應該遇到一個好姑娘，有自己的家宅，有自己的兒，兒孫繞膝過一生。我命不好，絕不能再拖累他一次。”

夜溫言都不知道該怎麼安了，可以理解那平西王為了一己私利，將北齊的鐵礦送到歸月去。畢竟那是有利可圖的，而且歸月那邊的接頭人，肯定也許了他額外的好。

但實在理解不了平西王禍害天水城的婦人。

只有心理極度扭曲變態的人，才干得出這種喪心病狂之事。可一個人他是曾經過什麼樣的刺激，才能扭曲到這種程度？

當然，也有無緣無故就是變態的人，可一個世襲的爵位，又守在邊關這種重地，能讓他們家的爵位順順利利承襲三代，至說明前兩代是好的。

前兩代若是好的，家教必然不會太差，這一代的平西王就算有那些世家子弟紈绔花心的病，最多也就是做做街頭小霸王，再或是沒事就逛花樓。

當然也有可能強搶民，可沒聽說專挑婦人禍害的。

阿香娘哭了一會兒就不哭了，其實也沒流出多眼淚，用的話說：“眼淚在這二十年里已經流得差不多了，再哭也流不出來。其實天水城里像我一樣的婦人有很多，這二十年間我在外鄉，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境況，可二十年前，像我一樣被無奈離開家鄉的人，每一天都有。死在平西王府門口的老老，也從來都沒有減過。

可也有些人做了另外的選擇，有的婦人認了，鐵了心要攀高枝，要留在王府里，為平西王的妾。也有的人被放出來后咬死不承認自己被平西王禍害，只說是去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