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駙馬大驚,“你的意思是,他想要北齊?胡鬧!”他氣得直甩袖子,“縱然歸月國土不輸北齊,人口也不輸北齊,可我依然從不認為歸月能夠與北齊對抗。我帶了那麼多年的兵我心里有數,歸月較之北齊,還是有差距的。不然也不能這麼多年從來也沒從北齊人手里,討到過半點好,皇上當初更不能乖乖的把北齊要的賠償都給送去。”
連駙馬越說越生氣,“他到底哪來的底氣想要與北齊對抗?他得是有多大的胃口要吞了北齊?就憑他曾在北齊做質子?就憑他了解北齊?哼,這事兒說到底,怕還是跟北齊那攝政王有關。我怕就怕在這兒了,一旦他跟攝政王聯手,對北齊不利,夫人你信不信,到最后不管是北齊現在的皇帝勝,還是那攝政王勝,咱們歸月這位皇帝都得不到他想要的報酬。”
長公主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所謂同盟,都是結盟的時候說得好聽,一旦真正涉及到自利益,誰又愿意讓步?其實皇上的心思也不難猜,如今不惜囚我們也要拿到兵符,可見這是要做大事了。你我都如此,何況其它幾位將軍。我們在府中不知外界事,但我估計著,歸月六以上的兵權,都已經被他收回去了。”
看向連駙馬,擔憂之心毫不掩飾:“我們若再不兵權,就很有可能被扣上一頂反賊的帽子。我總覺得,皇上的耐心已經不多了……”
歸月皇帝的耐心的確不多了,早在他繼位之初,卦師就曾預言,北齊那位帝尊在未來一到三年,會有一場大劫,且是生死劫。一旦歷不過這場劫,北齊一家獨大的地位就會立即崩塌,歸月將取而代之。
他就是為了這一句“歸月將取而代之”,宿隔夜的睡不著覺。
在這片大陸上,沒有哪個國家不覬覦北齊的土地資源,不管是土地范圍,還是境礦產,全都是其它國家無法擁有的。
就因為北齊有一位帝尊,所以北齊歷代皇帝不停地開疆擴土,把所有他們想要的都拿到自己手里了。包括兩百多年前,歸月的三座城池。
歸月每一任皇帝都有同一個夢想,就是拿回那三座城,同時也把北齊從一家獨大的位置上給拽下來。從而瓜分北齊資源,讓他們也從中分一杯羹。哪怕只拿下西邊那座鐵礦呢,那也能讓歸月的將士們用上更好的兵。
所以他信了卦師的話,哪怕當時說的是幾年以后,他依然愿意為這件事做準備。
送封昭蓮去跟北齊和親,就是為了在那邊埋一個眼線。雖說封昭蓮這個人不太控制,但只要歸月控制了的父母,就不怕封昭蓮不聽他的。
之后又把封昭蓮送去蘇原,是想著若那二皇子真能順利做上國君之位,封昭蓮就是王后了。到那時,蘇原跟歸月自然而然的就了一家人,有蘇原巫醫和大祭司的幫助,歸月如虎添翼。待一旦拿下北齊,蘇原識趣的話,就分他們一座城池,不識趣便隨手滅了。
他相信以歸月這種大國的實力,要制一個小小的蘇原,還是能做得到的。
歸月皇帝封沉央這幾天很高興,因為他聽說了一個消息,是關于北齊那位帝尊的。
據傳聞,帝尊在去年夏日里下大雪的時候,去了一趟無岸海。在那邊似乎與什麼東西起了沖突,他為了鎮那個東西,自己也沉了無岸海底。
這就應了卦師的話了,一到三年帝尊會有大劫,他以為指的就是這一場劫。
這個消息如今還沒傳得人盡皆知,這便是老天爺給他的最好的機會。
只要他把連炎手里的兵符拿到手,歸月最后四兵馬就也由他說得算了。
屆時,他要攻打北齊,趁著北齊那個都沒長齊的小皇帝皇位還沒坐穩,就把他給拽下來。至于那攝政王,呵呵,攝政王是不會讓自己的私兵去幫著小皇帝的,甚至還能趁機也向小皇帝發難。到時候小皇帝同攝政王之間就會產生耗,而他歸月,則能坐收漁翁之利。
封沉央這主意打得相當不錯,幾乎都要為自己鼓起掌來。于是在今日朝堂之上,他痛罵北齊弄丟了歸月郡主,順帶還說了如今的連駙馬竟連給獨報仇的心思都沒有,真他失。
早朝散后,宮里就有人去了連王府,當著連駙馬和長公主的面說:“皇上說了,再給王爺您三日時間考慮,若是再不出兵符,就別怪他不客氣。”
連駙馬大怒:“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人就說:“自然是不能對您不客氣,但是昭蓮郡主那頭……”
“我蓮兒到底在什麼地方?”長公主急了,“他把我的蓮兒弄到哪里去了?”
那人退后一步,“奴才只是來傳話的,奴才什麼也不知。但奴才奉勸二位,皇上畢竟是皇上,自古以來同皇上作對之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除非王爺是想……呵呵,奴才想多了,王爺一心為國,又怎麼可能會起那種謀反的心思。只是既然不謀反,那您還握著兵權干什麼呢?兵說到底都是國家的兵,如果您握久了,那可就了連家的兵了,質可就不一樣了。”
這人說完話就走,一刻也不多停留。
連駙馬與長公主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塊兵符怕是要保不住了。
可比起兵符,他們更在意的是封昭蓮的下落。
什麼在北齊失蹤,分明就是歸月皇帝搞的鬼,只是他們仍不確定封昭蓮如今是在歸月還是在北齊。若是在歸月,他們勢必就要做出選擇,若是在北齊,或許還能再一。
長公主握著駙馬的手,兒的事讓心力瘁,這一年來都老了許多。
連駙馬看著妻子頭上的白發,心里說不出的難。半晌,長嘆一聲:“罷了,兵權給他,我只想我蓮兒平安。這王爺咱也不做了,就帶著蓮兒找好地方住著,只要一家人能整整齊齊地在一起,就比什麼都強。”
長公主點點頭,“好,我都聽你的。”
夜溫言一路走走停停,終于還是走到了北齊西邊的最后一座城池,天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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