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法打過來,它龐大的軀直接小,小到可以被夜溫言托在手掌。
盆景變掌中,老覺得很憋屈,再想想夜溫言說要像燕不渡一樣對它,它就更鬧心了——“可以反悔嗎?我現在要說做不到你那些要求,你能不能放了我?至于你把我看的事,我可以把它給忘了,咱們都忘了,這樣彼此就再也沒有牽扯了。”
夜溫言搖頭,“你如果真的做不到,那我就讓師離淵給我打個圈,套上圈你就徹底是我的了,死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老慫了,“我不戴圈,那是靈的恥辱,只有不聽話沒開智的靈才需要那玩意。我是一個的靈,我可以自己約束自己,你放心吧,我一定忠心。”
夜溫言樂呵呵地把小烏收到了自己的儲鐲子里,還很心地給了他一罐花~。
回蔣府的路上師離淵就一直在想,那老從前是他師尊的靈,現在是他媳婦兒的靈,合著幾百年過去了,他在這老王八面前還是翻不了?他上輩子到底作了什麼孽?
夜溫言似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由得笑著問他:“師離淵,你是不是很怕你那位師尊?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你怕這樣呢?你給我講講唄!”
這個話題讓師離淵不住地打了個哆嗦,燕不渡是個什麼樣的人?太可怕了,那簡直就是個瘋子啊!他跟夜溫言實話實說,末了還補上一句:“瘋子的事沒什麼可講的,都是瘋事。”
夜溫言卻道:“瘋子好啊!瘋子護短兒,誰欺負了瘋子的人,瘋子就瘋給誰看。”
“護短嗎?”師離淵仔細回想,這一想才發現,似乎還真是護短的。
從前他年名,有不同輩的孩子妒忌他,就找來修為更高的人不斷地找他麻煩。其中以一個門派做得最過分,居然讓一位結丹修士將他攔截住,要毀了他剛剛筑起來的基。
那一次他重傷逃跑,回到師尊面前被師尊大罵了一頓沒出息,甚至還把重傷的他又給打了一頓。打完之后,師尊立即離開了宗門,不知道干什麼去了。
他起初以為師尊是生氣又去煉尸宗殺人,后來才知,師尊是去了那位結丹修士的老巢,直接毀了那宗門的護山大陣,不但碎了那結丹修士的金丹,還把人家宗主拉到宗門廣場上,當著全弟子的面給胖揍一頓。那宗主據說境界掉了兩,三個月都沒起來榻。
還有那個攛掇結丹修士的他的同輩,也被師尊給找了出來,直接死了。
他為此了好久,結果后來才知道,原來是師尊自己跟那個宗門有仇。
前塵往事一想起來,就如洪水開閘,收都收不住。夜溫言雖然都不再問他,他卻控制不住一樁又一樁地給講起從前修靈時的事。講他師尊燕不渡,也講到那個年月各大宗門。
故事從大街上一直講回蔣家,進屋之后也還在繼續講。
劉峰則悄悄離開,行走于蔣府各院兒。
因為他是跟夜溫言一起回來的,且夜溫言待他態度不錯,所以這一夜他就有了幫手。
比如云蕭,比如計奪和計蓉。
三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大,這一夜,蔣家所有參與過當年之事的人,全都被吊到了房梁上,挨了一頓毒打,一直打到天亮才被放下來。
這樣的噩夢又持續了兩天兩夜,到了第三天清晨,晉州那邊終于來人了。
或者準確地說,來的人并不是晉州府的,而是臨安城的。再進一步說,應該是皇族的。
因為這樁案子晉州府覺得自己也辦不了,所以在第一批辦案差在秀山縣吃虧之后,就立即派人快馬加急上報給了朝廷。朝廷出于對秀山縣的重視,竟派了四殿下權青畫親自過來。
當夜溫言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后,就跟師離淵說:“你信不信,四殿下親自到秀山縣來,絕對不是因為朝廷重視這件事,而是因為權青城那小子他知道我在秀山縣,四殿下也知道。”
師離淵想了想,說:“那要不把他趕回去?”
“別趕了,他來得也正好,有他在,我們要辦的事才會辦得更容易。我還想著要是來了個不認識的,又得表明份,又得以份人,煩得慌。倒不如來個人,人好辦事嘛!”
人的確好辦事,都沒用夜溫言去說,封昭蓮直接就找了過去。把秀山縣這些糟爛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又把夜溫言和師離淵的態度也表明了,權青畫當天下午就升了堂。
蔣家所有涉案人員都被押上公堂,其中包括蔣杭、蔣碩,以及老夫人湯氏,還有幾個下人。權青畫審了一下午,到最后居然把夜老夫人蔣秀也給請到公堂上去了。
蔣秀上了公堂就開哭,說什麼丈夫死了,所有人就都開始欺負。沒有人記得丈夫和兒子的赫赫戰功,個個都只想著落井下石。現在敢把押上公堂了,丈夫在世時怎麼沒人敢呢?說到底還是欺負孤寡,說到底,還是皇家無。
說得悲戚,然而,權青畫本就不理會說的這些事,只問當初劉家的案子,有沒有參與。因為湯氏說了,當初蔣杭犯事時,蔣秀正在娘家省親,是給出過主意的。
蔣秀當然不會承認,非但不承認,還大罵湯氏是個蠢貨,自己要死還拉個墊背的。甚至為了給自己罪,還指著蔣杭說:“他可不只禍害了一個劉家,這十年來毀在他手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可不,只不過人人都記得劉家那檔子事,記得蔣家顛倒黑白有多在行,所以吃了虧也不敢說。沒有人敢指證,蔣杭就越來越大膽,直接或間接死在他手里的人,最得有五六個,甚至更多。我把我知道的這五六個給你們說說,我這屬于揭發,是可以減刑的!”
蔣秀開始揭發蔣杭了,把這些年知道的蔣杭禍害的子全都給說了出來,甚至還夾雜了兩樁蔣碩干下的丑事。直言這父子倆是穿一條子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沒有一個好東西。
湯氏一聽這話就急了,是跟蔣碩急的。萬萬沒想到自己看得這麼,府里小妾也納了一個又一個,蔣碩還是不老實,還在外頭沾花惹草,這男人簡直不是個東西。
人的報復心一旦起來,那就是沒有底限的,也沒有理智的。
于是一個蔣秀再加一個湯氏,一人一件事,用了三個多時辰,把蔣家這些年干的缺德事倒了個干干凈凈,甚至就連給縣令大人和晉州的知府大人送了多銀子,都說了個清楚明白。
說到最后,湯氏瞪向蔣秀,沖口就道:“還有你,嫁到夜家之后竟然背著夜老將軍跟……”
話剛說到這,權青畫的驚堂木砰地一聲拍了起來,嚇得湯氏差點兒沒咬了舌頭。
立即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關于蔣秀跟那書生的事不能說,這事兒一旦從口中了出去,那就是打夜家的臉,打夜老將軍的臉,那夜溫言還不得把給了皮啊!
于是湯氏不作聲了,蔣秀也不作聲了。堂上跪著的蔣碩和蔣杭,以及蔣家一眾下人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想到事竟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本來只是一樁案子,本來蔣碩還存著一僥幸心理,想著能留條命繼續活著。這下好了,所有的事都被倒出來了,還是自家人倒出來的,他還怎麼活?他簡直要被這兩個老太太氣死。
劉峰也在堂上,就跪在一邊聽著蔣家人狗咬狗,聽到最后竟然笑了。
他說:“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家最慘,沒想到你們禍害了那麼多好人家的姑娘。那麼多人死在你們手里,你們夜里是如何睡得著覺的?整座秀山縣都被蔣家控著,所有人都長著同一條舌頭,你們讓他們說什麼他們就說什麼,那些不與你們同流合污者,就只能著脖子過日子,默默祈禱千萬不要犯到你們手里。可是你們聽聽,避之不及,避之不及啊!”
蔣碩看向劉峰,仔細回憶十年前的那樁事,現在他最后悔的就是當初為什麼沒有趕盡殺絕,為什麼沒有把劉峰也一起給殺了。眼下事變這樣,難不真的要就死了嗎?
“四殿下。”他抬起頭,做最后的掙扎,“求您看在我姐夫的份上,饒了蔣家一回吧!所有的罪名我們都認,所有的家財也甘愿出,只求四殿下留我們一家老小的命。”
“我呸!”不等權青畫開口,蔣秀直接就急眼了——“姐夫?你現在知道姐夫了?現在指你姐夫替你保命了?蔣碩,我回來這些日子你是怎麼對我的?你是不是都忘了?這些年你是怎麼威脅我,讓我把夜家的家產一點一點搬到蔣家來的,你是不是也忘了?不給我飯吃的時候你怎麼不想著你姐夫?指著我鼻子罵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你姐夫?
我告訴你,今日誰也占不著夜家的便宜,我自己也不占。我是蔣家的兒,跟蔣家死在一起也不虧。要下地獄咱們一起下,誰也別想好!”
蔣碩腦子嗡嗡的,直覺告訴他,死期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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