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那樣子，還需要別人把他怎麽樣？廢人被扔去了廢院，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院子裏臭不可聞，隻怕本就沒幾天活頭了。”瓔嘲諷的目落在芷蘊上，“你為他的親妹妹，該不會不知吧？”

“你胡說什麽？”芷蘊的眼中閃過一抹心虛。

顯然知。

這麽說，來這裏，並非是為了探子安？

那會是來做什麽？

瓔先將心頭的疑慮放到一邊，“是不是胡說，你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原本是想為他醫治的，可我一走進那院子，就被熏了出來，本就不敢到房裏去。你若是能將人將院子跟人都清理幹淨，我倒是願意給他看上一看。”

話音才落，夜景湛就看了過來。

也不怪他疑。

畢竟子安在眼中也算是仇人，哪裏會那樣好心，為他醫治？

“我哥在哪兒？”芷蘊對著小廝問道。

“在……在廢院。”小廝戰戰兢兢回答。

芷蘊抬腳就往廢院走去。

小廝則轉過去往了另一邊。

看樣子，應該是去通風報信了。

“王爺不去看看嗎？”瓔知道，這會兒芷蘊還能裝出一副擔憂到了極點的樣子來。

等到了那院子裏，隻怕是裝不出來了。

夜景湛跟了上去。

瓔亦步亦趨地走在他後，很快就回到了廢院前。

風裹挾著一臭味，從裏麵飄散出來。

夜景湛眉頭皺，不想再上前一步。

芷蘊也停在了門口，被那味道熏得直犯惡心。

“看看，哪怕是親哥哥，該嫌棄的時候，也還是嫌棄。”瓔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芷蘊給聽到。

咬了咬牙，往院子裏走去。

走到門口時，還是沒能忍住，轉跑了回來。

芷蘊想要撲到夜景湛懷裏，卻被他給躲開了，隻是虛扶了一下的子，“沒想到，子安在相府過的竟是這樣的日子。我還以為相願意出千兩為他尋醫，定然不會輕易就舍棄了他。卻原來……”

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芷蘊的臉白了白，“或許是下人自作主張，我爹娘並不知。”

將人扔到廢院，就已經足夠說明子安不得重視了。

再看著院子髒的程度，隻怕是許久無人管了。

夜景湛自是不相信這說辭。

“倒是不知道，相府的下人能做這樣大的主。”瓔亦是出言諷刺。

芷蘊的麵更難看了幾分。

就在這時，孫姨娘帶著人來了。

坐在轎攆上，小腹微微隆起，竟是有孕了！

難怪子安會為棄子。

“娘，你怎麽來了？這院子汙穢，你還是不要進去的好。”芷蘊快步從裏頭走出來，站在了轎攆前。

“前段時日大夫說我這胎不太穩當，讓我盡量臥床歇著。哪知道我才沒有來看子安幾日，竟就變了這樣！”孫姨娘一副傷心的樣子，還掉了兩滴淚。

“要是我早點來就好了。”芷蘊自責不已，“這幾日忙著王府的事，都沒來看哥哥，要是被我知道是誰苛待他，我定不會輕饒！”

這母二人還真是如出一轍。

虛偽又惡心。

下人們忍著不適進去收拾院子，滿髒汙的子安也被人從房間裏抬了出來，打算抬到另外一個院子的浴房裏收拾幹淨。

可那兩個小廝笨手笨腳的，抬著人經過芷蘊邊的時候，竟然沒能走得穩當。

子安從木板上摔了下來，重重砸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了幾聲。

兩個小廝慌之下，竟是半天也沒能將他重新抬到木板上。

“側妃怎麽隻在一旁看著？搭把手呀！”瓔看笑話般說了一句。

要是當真在意這個哥哥，在他掉下來的時候就該心疼地上前將人扶住了。

哪裏用得著旁人來提醒？

芷蘊艱難地往前挪了一步，子安立刻就手抓住了的角。

慌忙將自己的角了回來。

那完全是下意識的舉。

可見此刻對子安有多嫌棄。

瓔忍不住笑了一聲。

芷蘊聽到這靜，慍怒地轉過頭來，正好對上了夜景湛帶著審視的目。

心頭一驚，趕俯下，忍著惡心扶了子安一把。

子安卻像是故意使壞一般，整個人往上靠，將那一髒汙也蹭到了上。

好不容易，才與那兩個小廝一道將人放回到木板上。

正要鬆口氣，卻發現自己這一已經髒得不樣子。

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你也去洗洗，換一裳吧。”孫姨娘這會兒也快要裝不下去了。

的手死死抓著轎攆的扶手，臉難看。

芷蘊匆匆走了。

“聽說你是來給子安醫治的？”孫姨娘看向瓔。

“不過是看到了相府外頭著的告示，所以進來看看而已。隻要你們能兌現那一千兩銀子，我自然是願意為他醫治的。”瓔一副掉到錢眼裏的樣子。

孫姨娘故作惱怒，“這病都還沒有治，提什麽銀子？就你這樣子，隻怕也是個江湖騙子罷了！”

“當然得提了。要不是因為銀子，我也不會到這裏來。”瓔角勾起一抹笑意，“至於我是不是江湖騙子，一會兒看看醫治的效果不就知道了？”

孫姨娘見這般自信，也不由多了幾分希，“隻要你能治好子安，相府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

為了表示自己對子安的在意，並沒有離開，而是讓人將轎攆放下，特意在這裏等著。

約莫半個時辰後，洗幹淨的子安被抬了回來。

院子也已經收拾幹淨了。

這裏位置偏僻，房間裏昏暗一片。

瓔讓人將子安放在了院子裏，方便診治。

正要走過去，卻被夜景湛扯住了袖，“你當真要為他醫治？”

他不相信會如此好心。

子安從前待可不好，更不用說他還是孫姨娘所生。

縱然再有惻之心，也不會用到子安上。

“若是治好了，可有一千兩銀子呢。這世上有誰會跟銀子過不去？”瓔笑著回答。

夜景湛依舊不信，隻沉聲道：“別鬧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