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湛從未聽主提起過之前的事。

這還是頭一次。

的聲音冰冷，眼神更是凜冽如刀。

滔天的恨意，半點也不掩飾。

夜景湛看著這樣的，心頭竟然狠狠一痛。

但他還是蔑笑了一聲，用紗布將的手腕一圈一圈纏起來，“你不會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信吧？”

“我從未指過你會相信。”瓔對他早就沒了期。

先前為了琳瑯，步步忍讓，從未辯解。

可如今，琳瑯既然已經回到邊，先前布下的棋子，終於可以一了。

瓔拿起桌上的剪刀，剪開了他還在纏繞的紗布。

的作幹脆利落，半點沒有遲疑。

“你也不怕傷到自己。”夜景湛眉心微蹙。

“在你這裏的傷難道還了嗎？”瓔站起來，“以後不會再有那樣的時候了。”

“話還是不要說太早的好。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放過你？”夜景湛看著手中的紗布，心複雜。

好像被剪斷的並非是紗布，而是他與瓔之間的關聯。

在他邊苦苦支撐這麽久，隻為了夜琳瑯。

如今夜琳瑯回到邊，也就再沒了與他糾纏的理由。

他們互相折磨至此，過往的恨與都該一筆勾銷才是。

可他竟然放不下。

一想到會離開，他心底就湧起一慌張。

“那我倒是想看看，王爺還能有什麽手段。”瓔抬眼看向他，眼底沒有半點懼意。

反而還有笑意。

說罷，轉就走，脊背得筆直，再也沒有先前那卑躬屈膝的姿態。

回到房裏，就關上了房門。

琳瑯已經有了困意，瓔將抱在懷裏輕輕哄，很快就睡了過去。

將琳瑯放在床榻上，自己睡到了裏側。

夜晟則睡在了外側。

還是頭一回跟夜晟躺在一張床上。

即便中間隔著琳瑯，依舊覺得不太自在。

以至於過了許久，也沒能睡。

忽然，琳瑯從噩夢中驚醒，坐起來，大口著氣。

瓔趕將抱在了懷裏，夜晟也起床點燃了蠟燭。

琳瑯一張小臉慘白，額頭上滿是汗珠，渾發，就連都發白抖。

可見嚇得不輕。

究竟是什麽樣的夢，會讓嚇這樣？

瓔心疼不已，卻也隻能將抱在懷裏。

夜晟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況，出一隻手輕輕著琳瑯的後背，“琳瑯別怕，爹爹和娘親都在這裏，沒人會傷害你的。”

過了許久，琳瑯才平複下來。

一雙眼睛憋得通紅，卻愣是沒有落下淚來。

倒是瓔已經忍不住哭了淚人。

“娘親別哭，別哭呀！我沒事的，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琳瑯手為去眼淚。

夜晟也輕地用指腹抹去的淚珠，“隻要我們陪著，會慢慢好起來的。別擔心了。”

瓔一顆心猶如墜落到了冰窟之中，在他的寬之下才漸漸覺到了暖意。

“娘親，我沒事的，真的沒事的。”琳瑯蹭了蹭的下，一雙漂亮的眼睛帶著笑意。

那笑意如之前一般，依舊是裝出來的，不達眼底。

瓔輕輕在額頭上印上一吻，“睡吧。”

琳瑯轉頭看向夜晟，“也要爹爹親親。”

夜晟的麵上竟然浮現出了一抹紅。

他俯在瓔親過的位置親了親，“好了，睡吧。”

琳瑯牽著他們兩個人的手，再一次進夢鄉。

瓔則是一夜無眠，直到天亮。

一臉憔悴地推開門，發現夜景湛竟然在外頭站著。

“你怎麽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見一雙眼睛紅腫，他頓時怒從心起。

瓔沒說話，繞過他去了廚房。

驛站的人已經準備好了早膳，道過謝，端著早膳回到了房裏。

夜景湛一路魂不散，盯著的臉和脖子看了許久。

確定上並沒有多出什麽痕跡來。

但若不是被夜晟欺負了，的眼睛怎麽會變這樣？

夜景湛跟在後進了房間。

“我也還沒用早膳，皇兄應該不會介意吧？”他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坐了下去。

琳瑯謹記著瓔的話，對他並沒有什麽好臉，隻幹喊了一聲：“六皇叔。”

轉頭就往夜晟懷裏鑽。

“看皇兄這樣子，昨晚似乎也沒睡好。”夜景湛旁敲側擊地打聽消息。

“阿瓔好不容易才回到我邊，我太過高興，所以沒能睡好。”夜晟看了瓔一眼，角勾起一抹笑意，“昨晚失了分寸，阿瓔應該沒有生氣吧？”

一句話，讓夜景湛驀地站了起來。

他渾上下散發著戾氣，嚇得琳瑯瑟瑟發抖。

“六弟這是做什麽？你嚇到琳瑯了！”夜晟不悅道。

瓔也沒料到夜晟會說出那樣的話。

知道自己該否認的，但看到夜景湛這氣得不行的樣子，又覺得沒什麽否認的必要。

沉默不語，就算是默認了。

“瓔，你當真是個……”夜景湛怒不可遏，偏偏罵不出來。

瓔提前捂住了琳瑯的耳朵，倒是沒想到他會將難聽的話吞回去。

“六弟，阿瓔怎麽說也是我的人，該注意分寸的人是你！”夜晟想到昨晚發生的事，亦是控製不住的惱怒。

瓔將琳瑯從他懷裏抱出來，轉走了出去。

夜晟追了出去，和一道上了馬車。

“對不起，我方才不該那樣說。”

瓔搖了搖頭，“無妨，我不在意。”

夜晟一怔，“你當真不在意？”

“從他將我推湖水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在意了。若不是因為他讓我以為琳瑯在他手裏，我本就不會在他邊委屈求全這麽長的時間。還害得我娘……”

瓔說到這裏，聲音驟然哽咽。

對夜景湛有太多的恨，太多的怨，太多的痛。

意早就已經被消磨得徹底。

“你走的這段時間，我有請大夫去給你娘瞧過。的況已經好了許多，甚至有了清醒的時候。”夜晟笑著說道。

瓔聞言，驚喜不已，“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麽？而且，我已經想到了讓重新開口說話的法子。等回到京城，我再與你細說。”夜晟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