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將大氅取下來，放到了一旁。

琳瑯靠在的懷裏，睡得正香甜。

瓔輕輕吻了吻的額頭，眼底的溫一瞬即逝。

迫不及待想要回到京城了。

夜景湛留下衛琛收拾殘局，轉上了馬車。

瓔抱著琳瑯的手不自覺地收了幾分。

夜景湛不想刺激到，坐到了另外一側，“你放心，既然我答應過你不會再，就不會食言。”

瓔眼中卻是一片冷意。

他在那裏，早就已經沒了信任。

夜景湛坐到了另一邊，閉目養神。

清風駕著馬車啟程。

馬車搖搖晃晃，瓔又累又困，很快就支撐不住。

可卻撐著不敢睡。

忽然，馬車停了下來。

“怎麽了？”夜景湛不悅地問了一句。

“回主子，是太子。”清風的聲音傳來。

瓔聽到“太子”二字，眸一亮。

當即就要將門推開，卻被夜景湛攔住了。

“你就這樣等不及想去見他？”

他眼底滿是怒火，恨不得將吞沒。

“畢竟，他是我的夫君。”瓔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

“怎麽，你當真要回東宮？”夜景湛一想到要回東宮，要回到夜晟邊，就克製不住心中戾氣，“難道你忘了當初是誰將你從東宮裏扔出來，扔到我腳邊的嗎？”

“多謝王爺提醒，但殿下他已經知錯了。”瓔見他這樣生氣，不由想再刺一下他。

夜景湛果然更氣了，他雙手握拳，指關節發白，可見他有多用力。

夜晟利用，拋棄，竟還要回到他邊！

“他究竟是知道錯了，還是想要繼續利用你，你心中有數。隻怕當初你答應他的事，還沒有完吧？否則他怎麽會追著你不放？”

瓔聞言，不由一怔“你怎麽會知道這個？”

“我不但知道這個，還知道你嫁給他是為了求藥保住夜琳瑯。”夜景湛看了一眼還在懷裏睡得香甜的小人兒，“到底是你跟誰的兒，值得你如此在意？”

瓔沒想到，夜晟竟會告訴他這些。

肯定不是為了替辯解。

看來離開以後，又有什麽事發生，讓夜晟沒能當救世主。

他將這告訴夜景湛，應該是想要從他那裏換取什麽。

“不管琳瑯是我與誰的兒，都與王爺沒有任何關係。”瓔說罷，手推開車門。

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風雪湧進來，冷得一哆嗦。

夜景湛知道若是執意要走，他必然留不住。

隻得將大氅拿起來，重新披在上。

“不必了。從這裏過去，隻有幾步路。這大氅王爺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瓔說罷，就抱著琳瑯下了馬車。

琳瑯被撲麵而來的風雪冷醒，睜開了眼睛，“娘親？”

瓔將放了下來，指了指對麵，“看看那是誰。”

夜晟披著大氅下了馬車，迎著風雪走過來。

琳瑯見了他，麵上立刻有了甜甜的笑容，喊了一聲：“爹爹！”

然後跑過去撲到了他懷裏。

夜晟眼底一片潤，將裹到了自己的大氅裏，抱了起來，“是爹爹沒有照顧好你，才會讓你吃了這麽多苦。”

“爹爹別傷心，我沒事的。無非就是多走了些路，多見了些人。”琳瑯說得輕鬆。

可終究是被人挾持了一年，還差點被當了祭品，日子哪裏會過得容易？

“以後爹爹不會再讓你出事了。”夜晟輕輕拂去上的雪花，抬眼看向瓔，“我們走吧。”

他正要轉離開，夜景湛就從馬車上下來，徑直走到了他麵前。

夜景湛語帶嘲諷，“你倒是會挑時間。”

畢竟他前腳才將人救出來，後腳夜晟就出現了。

隻怕是一直都讓人暗中盯著，就等著來撿。

夜晟倒是半點不惱，反而笑著說道：“還沒有謝過六弟。琳瑯能平安無恙，全靠六弟傾力相救。”

琳瑯見他道謝，湊到他耳邊說道：“娘親說他不是好人，要離他遠一點。”

夜晟聽到這話，沒忍住麵上的笑意，“是嗎？你娘親這話本也沒錯。不過，他是我的六弟，你以後若是當真見了他就走，隻怕會被人說不懂規矩。還是稱他一聲六皇叔吧。”

“六皇叔。”琳瑯轉過頭，不願地喊了一聲。

夜景湛聽著這稱呼，心裏卻有幾分不是滋味。

夜琳瑯也不是他的兒，憑什麽他爹爹，卻自己皇叔？

“外頭雪大風冷，快些上馬車吧。”夜晟抱起琳瑯，將放到了馬車上。

瓔也跟著上去。

直到車門關了個嚴實，夜景湛才收回目，轉走了回去。

馬車在風雪中行了一夜，才到鎮上。

他們並未多作停留，隻吃了東西，給琳瑯買了幾裳，就重新出發了。

傍晚時分，馬車停在了驛站。

夜晟先前就告知過驛站的人自己會來，所以那裏已經準備好了晚膳，還有沐浴用的熱水。

用過晚膳，瓔就帶著琳瑯去了浴房。

將琳瑯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有傷的痕跡。

“娘親別擔心，我沒有挨打。他們說，祭品在獻給神靈之前不能有損傷，所以這一路上小心仔細著呢。”

瓔聽到這話，不由皺了眉。

若非是用了罰的方式，為何那些孩子會怕那樣？

“那他們……”

想問，卻被琳瑯打斷了。

“娘親，我真的沒事。”

琳瑯麵上帶著笑意，可那笑意卻分外空，不達眼底。

看起來就像是為了讓安心，撐出來的一樣。

瓔心如刀絞。

卻也隻能忍著，暫時不去的傷疤。

從浴房出來，夜晟說他讓人準備了燕窩羹。

琳瑯子虧空許多，是該好好補一補。

驛站裏的人將燕窩羹端了來，放到了桌上。

瓔拿起勺子攪了攪，覺得不太對勁。

“這羹裏放了杏仁？”

夜景湛從外頭路過，正巧聽到問了這一句。

“怎麽了？”夜晟有些疑道。

瓔皺著眉將那碗粥推到了一旁，聲音裏帶著幾分怒意：“琳瑯不能吃杏仁。”

夜景湛聽到這話，猛地一驚。

他不能吃杏仁，夜琳瑯也不能。

這會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