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須山的山頂很快就被白雪覆蓋。

走得急，沒有準備寒的服，在風雪中冷得瑟瑟發抖。

這周圍一片荒涼，最近的村莊也要騎馬半日才能到達。

瓔看到不遠有蘆葦，扯了些蘆葦葉來，做了個簡易的披風，披在了上。

多能暖和一點。

天黑以後，雪下得大了些。

這下更看不清莫須山的況了。

隻得先找了個山生火寒，從懷裏出兩個白日裏撿到的地瓜，扔到了火堆裏。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

莫須山一直沒有任何靜。

也沒有在周圍發現衛琛的蹤跡。

就在開始懷疑夜景湛是不是在說謊的時候，莫須山裏突然走出來幾個人。

他們穿著一樣的服，臉上戴著猙獰的麵，走了風雪之中。

瓔原本想跟蹤他們，奈何積雪太深，想要挪步子十分困難。

還在另外一片山頭上，是下山就得耗費不力氣。

等到了山下，隻怕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所以隻得停在原地，想看看那幾個人什麽時候回來，會從哪個山進去。

約一個時辰之後，那幾個人回來了。

每個人手上都拎著一個麻袋。

麻袋被塞得滿滿的，看起來很是沉重。

想來應該是他們的補給品。

瓔看到他們從其中一個山走了進去，立刻記下了山的位置。

想回山去暖和暖和，待到天黑之後再去運氣。

可在雪地裏趴了一個多時辰，整個人已經被凍到渾僵，連一下都困難。

緩了許久，依舊不了。

雪已經在背上撲了一層。

要是繼續在這裏待著，很快就會被雪淹沒。

瓔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想著琳瑯就在不遠等著，咬著，溫熱的滴落在手背上，帶來一暖意。

翻起來，發現一旁正好有一截樹枝。

正想要將樹枝拿起來當拐杖，一隻手就出現在麵前。

即便風雪這麽大，依舊嗅到了那一抹獨屬於他的清香。

是幻覺嗎？

瓔在心頭問了自己一句，並沒有去抓那隻手。

依舊想要拿起一旁的樹枝。

結果樹枝卻被一腳踢開了。

那隻手固執地放在麵前，特意留了讓手的距離。

瓔看了一眼已經不在範圍的樹枝，又看了看那隻手。

遲遲沒有作。

夜景湛似是被這樣子氣到了，一把將拽起來，拉到了懷裏。

整個人跟一塊冰一樣，凍得他一哆嗦。

夜景湛立刻掀開大氅，將裹在了懷裏，而後單手將抱起，往不遠的山走去。

山背對著莫須山，那邊並不能察覺到山裏的況，所以就算是晚上，也可以安心在這裏生火。

夜景湛點燃了火堆，又讓清風再去弄些柴火來。

“你怎麽會來？”瓔著實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

畢竟他若是離開彬州，所有的功勞就真的要被夜晟給搶走了。

他竟然甘心？

還是說，他依舊想著要將琳瑯攥在手上，用來威脅？

思及此，瓔心頭多了幾分警惕。

“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是來幫你的。”夜景湛手蒙住的眼睛。

他手掌溫熱，落在冰冷的臉上，卻讓如同被燙到了一般，躲了開去。

“你覺得，我會信你？”瓔往火堆前靠了靠，想盡快融掉這一的冰雪。

“可現在除了我，你還能信誰？難道你覺得你隻靠自己，可以將夜琳瑯救出來？”夜景湛從上拿出幾塊糕點來，放在了手邊。

瓔並沒有接。

“我不會再用夜琳瑯威脅你。你盡管放心好了。”夜景湛當然知道在擔心什麽，“是不是我得賭咒發誓，你才會信？”

“不必。我相信你就是了。”瓔知道，他若是想食言，賭咒發誓也沒用。

眼下最重要的，是將人救出來。

瓔拿了一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口。

“你來了幾日，可有想到什麽法子？”夜景湛問道。

“方才看到他們從其中一個山進去，那裏應該就是口。”瓔差點被糕點噎住。

夜景湛將上的水囊給了。

這水囊是他喝過的，瓔接過來，一時還有些下不去。

“怎麽，嫌棄我？”夜景湛見狀，幹脆將水囊拿過來喝了一口，再放回到手上，“你要是再不喝，我不介意親自喂你。”

瓔當然知道他說的親自喂是怎麽個喂法。

立刻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將剩下的糕點吃了個幹淨，好為自己積攢力。

“你帶了多人來？”瓔知道他必然不會隻帶清風一個人來。

“我來得匆忙，隻帶了十來個人。不過加上衛琛邊的人馬，應該夠用了。”夜景湛算了算，他手頭能用的，應該有二十來人。

“等下我先進去探個底，等清楚裏頭的況之後，再商量對策。”

瓔一刻也等不了了。

說完話就站起來，想要往外走。

可本沒有恢複，腳步虛浮，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虧得夜景湛有先見之明，手扶了一把。

“你這樣子哪裏也去不了。先好好休息，等下我陪你去。”

瓔一怔，全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但有他陪同，的確要安心得多。

“主子，衛琛說過，那山裏頭極其複雜，進去之後很有可能會出不來。還是慎重為好。”清風在一旁勸了一句。

夜景湛卻不聽，“我很慎重，無需你多言。待到我們進去之後，你帶著人在山周圍待命，隨時聽候差遣。”

“是。”清風就知道他家主子會一意孤行。

隻得無奈地答應了。

為了不引人注目，瓔和夜景湛將白的裏換到了服最外層。

這樣一來，在雪地裏行走就不容易被發現了。

為了節省時間與力氣，瓔是被夜景湛背著下山的。

他們冒著風雪前行，一路來到了方才的口。

那裏並沒有人把守，他們輕易就走了進去。

即便進來之前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沒過多久他們就發現，這山的複雜程度完全超出了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