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你想說,有什麽苦衷?”夜景湛聲音冷漠,眼中卻有一。
他曾想過無數次,當初那樣做是迫不得已。
可若真是那樣,為何不肯解釋?
“嫁給我,的確是迫不得已,並非是為了這太子妃的位置。至於原因,你替我澄清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夜晟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夜景湛沉半晌,並未回答。
夜晟卻表現得頗有耐心,好似知道他一定會答應一般,並未催促。
夜景湛好不容易才抓住這個機會,可以狠狠踩上夜晟一腳,自然不想錯過。
可他太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一番權衡之下,他與夜晟講了個條件,“醫治瘟疫的功勞,一人一半。”
夜晟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畢竟他如今在百姓口中已經了“活閻王”,能抹去這稱呼就不容易了,還能分得一半功勞。
何樂而不為?
夜景湛與夜晟一道去到了附近的幾個村子,告訴眾人醫治瘟疫的湯藥出自瓔之手。
藥材則是他拜托夜晟從京城帶來的。
若不是夜晟及時趕到,就算有了藥方,也無藥可用。
他帶著藥材日夜兼程趕到彬州,中途幾乎沒有休息,用時比平時了近乎一半,所以才會引來這樣的誤會。
人心到底還是做的,彬州的百姓即便再蠻橫無理,卻也看到了瓔為他們付出了多。
所以選擇了相信這個說法。
“落兒姑娘呢?怎麽沒來?”有人問起了瓔的況。
夜景湛眉心一皺,歎了口氣,“昨日染上了瘟疫,加上這幾日勞過度,還沒有醒來。”
眾人聽到這話,不由麵沉重。
夜景湛在心頭冷笑一聲,原來他們也不是不懂得恩。
要是先前就聽的話,哪裏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麵?
夜景湛懶得聽那些人的馬後炮,隻說他還要照顧瓔,轉走了。
夜晟跟在他後,二人停在了馬車前。
“事已經解釋清楚了,你也該告訴我,為何會嫁給你?”夜景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當初找到我的時候,我也很驚訝。那時候你已經被定了罪,不日就要被發配邊關。我以為來找我,是想為你求。哪知道卻是想找我求一味藥。”夜晟說到這裏,特意頓了一下。
“找你求藥?”夜景湛嗤笑一聲,“縱然要編,也該編得合合理些。”
“我何必要騙你?那一味藥,全京城隻有我才有。你應該也聽說過,是我外祖母曾給我的一株石靈花。”
石靈花世間罕見,是頂好的補品。
千金難買。
謝淩霜“死”後,夜晟一蹶不振,子近乎虧空。
他外祖母擔心他的子,托人送了一株石靈花給他。
這件事,京城裏的人都知道。
夜景湛也不例外。
“要石靈花做什麽?”
“我也好奇這一點,所以問了。但不肯說,還跪下來求我。我幾時見過這樣卑微?當時就想辱,於是便讓嫁給我。你猜怎麽著?竟然答應了!”
那句話,原本是一句玩笑。
可在瓔答應下來之後,夜晟立刻就起了惡劣的心思。
他想讓夜景湛知道什麽是世間最痛最絕。
才特意安排在他離開京城的那日與瓔婚。
“是你的人,我對並沒有興趣。所以隻是打算讓在東宮當個擺設,等看膩了就尋個由頭休了。可卻在婚當晚告訴我,腹中已經有了別人的孩子,要這石靈花,就是為了保住那個孩子。”
這於夜晟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竟然敢懷著別人的孩子嫁給他!
可他偏偏又不能在這時候就休了,隻能給一碗落子湯。
瓔自然沒有喝。
而是提出要與他做個易。
從一開始就運籌帷幄,知道提出的條件他絕對不會拒絕。
所以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夜晟答應了的條件,認下了腹中的孩子。
聽到這裏,夜景湛竟然不由自主地笑了一聲。
夜晟以為是他在算計瓔,卻不曾想,被算計的人是他!
“到底是什麽樣的條件,能讓你心甘願為別人養孩子?”
“這是我與阿瓔之間的,自然不會告訴你。”夜晟之所以和他說這麽多,為的就是讓他明白,琳瑯對瓔而言究竟有重要。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將琳瑯看得比的命還要重。
好似活著,隻是為了這個兒。
“我當初還以為,這般拚命要留下的種,定然是你的。誰曾想,卻不是。原來,喜歡的人,也並非是你。”夜晟笑得嘲諷。
最後幾個字,有如利刃,狠狠刺在了夜景湛心上。
他心痛難當,卻還是問了一句:“不曾與你提過那孽種的世?”
夜晟無奈道:“我倒是讓人去查過。可惜的邊除了你,查不到任何男人的蹤跡。”
“不是我的。”夜景湛說得斬釘截鐵。
他六年前從未與瓔做過那樣的事,又怎麽會有孩子?
看來心中摯,另有其人。
夜晟見他說得如此篤定,不由鬆了口氣。
他不止一次在琳瑯上看到夜景湛的影子。
尤其是兩三歲的時候,那眉眼看著仿佛跟夜景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過了三歲,看起來就沒那麽像了。
反倒與他有了幾分相似。
甚至於將外頭那些閑話都給了下去。
這幾日他心中一直擔憂,如果琳瑯當真是夜景湛的兒,那他與瓔之間就有了斬不斷的關聯。
還好不是。
“那就好。”夜晟喃喃說罷,轉上了馬車。
夜景湛則回到了縣衙。
珈蘭追問瓔的下落,他避而不答,隻說他要留下來收拾殘局,讓芷蘊和珈蘭先一步回京城。
芷蘊不肯走,直到他發了脾氣,才上了馬車。
他隻在彬州停留了一日,等到路被修通,就立刻騎著馬啟程前往北疆,將彬州的爛攤子留給了夜晟。
瓔晝夜不停地趕路,換了三匹馬,到達北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到達北疆的那一日,天空忽然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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