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湛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是氣將藥方給了夜晟，還是在氣對待夜晟的態度？

瓔嗤笑一聲，“若是沒有你，我與他會很好。”

一句話，將夜景湛氣得近乎發瘋。

“你不得我死在邊關，永遠都不要回來打擾你跟夜晟，是不是？”

“是！”瓔說得斬釘截鐵，“原本就該是那樣！”

“你！”夜景湛出手，差點就不由自主地掐住了，卻在到的那一刻將手收了回來。

他用一雙猩紅的眸子瞪著，卻再也說不出什麽狠話來。

還能說什麽呢？

隻一年時間，珍視的人，死的死，瘋的瘋，失蹤的失蹤。

還有什麽樣的話，比這現實更殘忍？

瓔倒是沒有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竟然沒有再用琳瑯或是吉氏威脅。

過了半晌，他才說道：“若是你現在將藥方給我，我就不與你計較。”

“你就不怕我騙你，給了你假的藥方，讓你在夜晟麵前麵掃地？”瓔也不知道他到了這時候怎麽還敢信任自己。

夜景湛了，沒能發出聲音。

便接著說道：“別想再用琳瑯威脅我。我已經將的消息給了夜晟，縱然你不讓我去找，夜晟也會找到的。”

瓔知道，四年相，夜晟對琳瑯多還是有些的。

隻是在他心裏，任何東西都比不過皇位。

“他真的在意，就不會把人弄丟了。你竟然到這時候還會相信他。”夜景湛一拳砸在的耳邊。

拳頭帶起的風吹了的發。

瓔半點也沒有被他嚇到，“不信他，難道要信你嗎？好歹他給琳瑯當了四年的爹，多還是有的。”

夜晟或許不是什麽好人，但他至不會傷害琳瑯。

“那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他先找到夜琳瑯，還是我先找到！”夜景湛說罷，拂袖而去。

瓔摁住自己那顆狂跳的心，不由有些懊惱。

太意氣用事了！

萬一夜景湛當真先一步找到琳瑯怎麽辦？

不行，不能再等了！

夜景湛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瓔回來。

他心頭生出一慌張，立刻差人去尋。

可是將周圍都找遍了，連夜晟那裏也找過了，還是不見的蹤跡。

去往北疆的路還沒有修通，應該沒有人敢冒著風險從那堆廢墟上過。

可是瓔，這樣的事怎麽能說得準？

夜景湛立刻帶人趕了過去。

但瓔並不在那裏。

夜景湛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由張起來。

不在這裏，那還能在何？

“主子，在那裏！”清風忽然發現不遠的洪流中竟然有個木筏。

木筏上那影看著頗為悉。

正是瓔！

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法子，竟然推著木筏到了洪流之上。

盡管這洪流已經不如之前那般湍急，但底下卻是暗流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翻覆。

為了自己的兒，還真是什麽也不顧了。

“可有法子攔住？”夜景湛看著那越來越遠的影，了眉心。

“隻怕是來不及了。”清風搖了搖頭。

他們距離瓔實在太遠。

等他們找到木筏下了水，哪裏還能找得到的影？

夜景湛隻得尋個高，盯著洪流中的木筏。

他在危險重重的山崖邊追著木筏前進，直到瓔功上到岸邊，方才鬆了口氣。

瓔在離開之前回頭看了一眼。

看的正是他所在的方向。

可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他又在樹叢的掩映之下，很難察覺到他的影。

所以夜景湛肯定沒有看到自己。

“給衛琛去個消息，讓他留意。一旦發現的蹤跡，立刻回信。”

“是。”清風領命。

夜景湛回到縣衙的時候，夜晟帶著藥前來救人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那裏。

“阿湛，這是怎麽回事？他是從哪裏得來的藥方？”芷蘊眉頭鎖，一副為他擔憂的模樣。

“藥方是哪裏來的不重要，隻要能救人就行了。”夜景湛淡淡然回了一句。

“可是阿湛，這樣一來，你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治理洪水分明是你的功勞，醫治瘟疫你也付出了很大的心，哪裏能這樣被他給奪走？落兒明明是王府的人，卻將藥方拿給太子，實在是太過分了！我這就去找！”

芷蘊怒氣衝衝地往外走。

“走了。”夜景湛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隻覺得心頭一陣鈍痛。

這一次離開，恐怕就再也不會回到他邊了。

芷蘊倒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驚喜，眼底的笑意差點沒能藏住，“捅了這麽大的簍子，竟然就這樣走了？”

將藥方拿給夜晟，害得夜景湛白費了那麽多力氣，隻怕是永遠也不敢再出現了吧？

夜景湛不置可否，轉去了書房。

想要搶走他所有的功勞，可沒那麽容易！

瘟疫肆之際，夜晟忽然出現在彬州，拿出了治病的藥方

還心地讓人在每個村口熬煮湯藥，挨家挨戶地送。

不過三日時間，瘟疫就得到了有效的控製。

彬州百姓對夜晟激涕零，將他視為救世主。

但也有不同的聲音。

有人覺得這疫病來得太過蹊蹺。

算算時間，正巧是夜晟離開京城的時候開始有的。

而他一到彬州就拿出了醫治疫病的方子，不由得不讓人懷疑，這疫病與他有關係！

夜景湛先前可是沒有吃彬州百姓的苦。

也該換夜晟嚐嚐這樣的滋味了。

誰讓他非得要瞞自己的行蹤，讓人誤以為他是才到彬州來的呢？

果然，這傳聞一出，夜晟立刻就從救世主變了活閻王。

盡管他作了幾番解釋，但收效甚微。

就在夜景湛想要繼續看笑話的時候，他卻突然找上了門，要他放瓔出來為他澄清。

“皇兄有所不知，落兒幾日前就已經離開了，隻怕是沒有辦法出麵澄清了。”

夜晟一怔。

他以為是夜景湛將人關了起來，沒想到竟然走了。

不在，還有誰能幫他澄清？

夜晟的目落在夜景湛上。

他沉半晌，忽而問了一句：“你可想知道，當初為何會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