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用這樣的語氣說道。
冰冷森然,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姑娘,不用管,快走吧。”管事催促了一句。
但瓔卻沒有。
怎麽可能讓無辜者為流?
既然夜晟已經找到了這裏,即便逃出去,也很有可能還是會被他發現蹤跡。
遲早是要麵對的,不如現在就出去麵對。
“給你們添麻煩了,他是衝著我來的,我不想讓你們為難。”瓔走過去,推開房門。
夜風吹拂,揚起的發。
那雙眸子,即便換了一張臉,依舊讓人驚豔得移不開眼。
“阿瓔,你總算肯見我了。”夜晟快步走過來,麵上滿是笑意,“你可知道,我這幾日為了找你,有多心焦。差點就將彬州翻遍了。”
“殿下難道不該將自己的心力放在彬州的災上?”瓔冷聲道。
“父皇不是下了聖旨,讓六弟治理水患,與我有什麽關係?”
“既然與你沒有關係,為何你卻要使絆子?先是攔截賑災糧,後又斷了藥材的來路,顯然是不管百姓的死活。難道你當真是要等到殍遍野,疫發的時候,才站出來當那個救世主?”
“阿瓔,你我才見麵,怎麽就對我就句句指責?糧食我的確讓人攔截了,但六弟不是已經拿到了嗎?至於藥材,我可從來沒有過。”
瓔微微皺眉。
要是藥材的人並不是他,那極有可能是芷蘊背後的那個人。
“我來找你,不是同你說這些的。”夜晟看著,目灼灼,“你是我的太子妃,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殿下說笑了,你的太子妃已經死了。奴婢是晉王府的婢。太子若是將奴婢帶回去,跟人說奴婢是太子妃,隻怕沒有人會相信。相反,還會覺得殿下你瘋了。”
隻要還是這張臉,就不信夜晟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可他卻知道的肋,“你留在他邊,是因為琳瑯,對吧?”
瓔一聽到他提起琳瑯的名字,頓時氣得渾發,“你還好意思說出琳瑯的名字?若不是因為你,琳瑯怎麽會落他手中?”
“原來你真的以為琳瑯在他手上,難怪你會心甘願地留在他邊,對他聽之任之,即便遍鱗傷也不願意離開。”
瓔心中猛地一跳。
往後退了半步,靠在了門邊,方才用抖的聲音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可有在他那裏見過琳瑯?”夜晟問道。
“不曾,他不讓我與琳瑯相見。我求過他很多次,最終他也隻是將琳瑯的平安符給了我。”
答案呼之出,可瓔心頭抱有一希。
夜晟抓著的手,“他不讓你見琳瑯,並不是因為他想借此折磨你。而是因為琳瑯本就不在他手上。他一直都在騙你!”
“不會的,不會的。不是這樣的。琳瑯怎麽可以不在他手上?”
瓔隻覺得一顆心仿佛被人扔到火裏,疼得幾乎站不穩。
這麽久以來,留在夜景湛邊,唯一的寄托就是琳瑯。
所以才會忍那樣多的苦與痛。
可要是琳瑯本就不在他手上,那麽之前經曆的一切,又算是什麽呢?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但這就是事實。”夜晟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來,放到了手心裏,“這個,你可眼?”
瓔看著手中的神像,不由一怔,“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夜晟沒有回答的問題,“我知道你曾與他一道調查這神像的來曆,不知道他是如何跟你解釋的?”
瓔心頭生起了幾分警惕。
畢竟這神像關係到假太後,自然不能輕易說出來。
於是敷衍道:“我與他曾在圍獵場裏見過這神像,一直很好奇這神像的來曆。所以才會追查。”
“果然,他怎麽可能會告訴你,這神像與琳瑯的失蹤有關呢?其實你這一路上,都是在與他追查琳瑯的下落。”
那一瞬間,瓔隻覺得天旋地轉。
夜景湛竟然騙至此!
他怎麽敢!
夜晟見形搖晃,就快要站不穩,上前將攬懷中,“阿瓔,這世上會對你好的隻有我一個人。你離開這麽久,也該回到我邊了。”
瓔全然失去了掙紮的力氣,隻覺得自己墜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怎麽也不到底。
旋即徹底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馬車上了。
這馬車先前來過兩次,已經不能再悉。
還沒有能徹底回過神來,外頭忽然傳來了一聲馬兒的嘶鳴。
夜晟輕笑一聲,掀開簾子,看到來人,他半點也不驚訝。
畢竟,他就是在這裏特意等著的。
夜景湛聽聞瓔被帶走的消息,立刻就讓人四尋找。
可還沒等他的人傳來消息,夜晟就主現了。
掀起的簾子後頭,有兩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
瓔近乎整個人都躺在夜晟上。
似是剛剛才醒來,神還著幾分迷茫。
隻是在看到他之後,眼珠子了,立刻浮現出滔天的恨意。
不顧子虛弱,從馬車上下來,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麵前,抬頭看向他,用嘶啞的聲音艱難地吐出了三個字:“你騙我?”
夜景湛的手攥了韁繩,但麵上卻強裝出了鎮定的樣子,“我何時騙你了?”
“琳瑯本就不在你手上,對不對?”瓔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啞得聽不清。
瓢潑的大雨忽然傾瀉而下。
瓔瞬間被淋了個徹。
夜晟撐著傘從馬車上下來,將傘撐在頭頂,還將往懷中攬了一下。
瓔並沒有躲開。
夜景湛隻覺得心頭有一火冒了出來,“你相信他的話?”
瓔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笑了好幾聲,才說道:“難道我該信你?”
“或許我們兩個都不值得相信,但是,他說琳瑯不在我手上,也得拿出證據來不是?他有證據嗎?”夜景湛的手心已經被韁繩勒出了深深的紅痕。
夜琳瑯的確不在他手上,卻也不在夜晟手上。
此時他們並不是在京城,他還有借口可以拖延。
說不定在這段時間裏衛琛那裏能傳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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