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知道。”瓔見他這樣問，也就掐滅了將催眠說出來的心思。

在這樣關鍵的節點上，可不敢賭。

再忍一忍，等琳瑯回到邊，就什麽都不用管了。

“希你能記住今日的教訓。”夜景湛看出有話想說，但既然不願說出來，他也不會多問，轉走了。

翌日一早，藥材就送到了。

送來的藥比想的要許多。

清風解釋道：“周圍幾個鎮子的藥鋪昨晚都被人接手了，不管出多銀子，也不肯賣藥。能有這些，已是不容易。”

瓔倒是沒想到，昨日出去尋藥已經夠低調的了，竟還是會被盯上。

說不定芷蘊還特意讓瑤瑤將要用的藥材給了魏勇，夜晟那邊隻需要斷了其中一樣藥材的來路，這藥就熬不了。

瓔對芷蘊背後的人越發好奇。

除了夜晟，想不到京城之中還有誰會對夜景湛如此忌憚。

淮王。

瓔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這兩個字。

自打被毀了容廢了，夜予淮已經多年不曾麵，就連宮中的宴會都不會參與。

平日裏與朝臣更是半點往來。

別人都以為他遲早會死在淮王府裏頭。

可……當真是那樣嗎？

“你的子！”

瓔忽然聽到一聲驚呼，低頭一看，發現的子不知什麽時候被爐火燒著了。

趕往後挪了一步，用袖將火苗撲滅。

“在想什麽，想得這樣神？”清風好奇道。

“這些藥材熬不了多藥，頂多隻足夠幾百人用。”瓔自然不會說實話。

“我倒是覺得，本就不會有多人來。隻怕會辜負了你這一片好心。”清風搖了搖頭。

瓔隻當他是在嘲諷自己，所以並沒有接話，而是將煎好的藥端給了萍兒。

已經恢複了不，能與人正常對話。

隻是尚未克服心中的影，暫時還不敢走出房間。

好在如今邊已經不需要人盯著了。

瓔與說了幾句話，就轉出去整理藥材了。

這時候，芷蘊跟珈蘭已經聽聞了昨晚發生的事。

“真是沒想到，鬼竟然是！虧得我之前對那麽好，這小白眼狼，真是氣死我了！”珈蘭氣得不輕。

芷蘊也擺出了一副錯愕的樣子來，“難怪當初主提出要到這裏來，就是揣著這樣的心思。若是早點發現，也不至於會出這麽多事了。”

這話，意有所指。

珈蘭聽出來了，不悅道：“你這意思，是在怪落兒？救人是好心，哪裏會知道瑤瑤是這樣的人？再說，你平日裏會對一個隻有幾歲的孩子起疑心嗎？”

“公主誤會了，我並非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這一切從一開始就可以避免。若是那日阿湛沒有發現圖紙被替換，如今隻怕已經被帶回京城問責了。”

一麵說著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一麵卻還是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到了瓔上。

珈蘭想到之前的事，也覺得後怕，隻悶悶回了句：“那倒也是。”

瓔在一旁聽著，麵上並沒有什麽表，隻一心按著藥方分好藥材，讓追雲跟清風幫著在縣衙外架了一口大鍋，將藥材放了進去。

很快，苦的藥味就在街道上蔓延開來。

瓔讓追雲跟清風放了消息出去：縣衙門口施藥，可以預防疫病。

可等了許久，一直到藥都好了，也不見有人前來。

就在幾人麵麵相覷的時候，珈蘭不知從哪裏拿了個鑼出來，到外頭一麵敲一麵喊著施藥的事。

這舉倒是吸引了不人來。

但都隻是遠遠看著，沒有靠近。

瓔無奈，自己先盛了一碗喝下，又給他們一人喝了一碗。

“罷了，不管別人信不信，我們自己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大抵是看到他們喝了藥，陸陸續續端著碗前來。

瓔接過碗，都會先看看碗裏有沒有什麽東西。

生怕會再被算計。

施藥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有人跑過來，說藥有問題，他喝過之後渾難，還吐了。

他的話立刻就將人全都嚇跑了。

先前喝了藥的人也有幾個走上前來，說自己這裏不舒服那裏難的。

明擺著是要訛錢。

瓔自然沒有理會。

“真是胡說八道！這藥我們自己都喝，怎麽可能會有問題？難不當真要收銀子，他們才會覺得這藥是真的有用？”珈蘭怒道。

瓔聞言，略一思忖，決定不再施藥，而是用賣的。

預防瘟疫的湯藥，十文錢一碗。

這一招果然有效。

不要錢的時候無人問津，等要了錢，卻有不人想要喝了。

看到人多了，瓔又漲了價，說要二十文才能喝。

“先前不是不要錢嗎？你賣十文錢就算了，現在還賣二十文？你想錢想瘋了？”

“就是！有你這樣的嗎？發這種財，也不怕你沒命用！”

不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落兒，你之前說的不是施藥嗎？怎麽這會兒卻要錢了？他們都是窮苦百姓，哪裏給得起？”芷蘊逮著了機會，自然要過來裝好人。

“給不起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難道著他們給了？”瓔態度惡劣。

“不如這樣吧，我拿十兩銀子給你，你把藥拿給他們喝。”芷蘊說著，從錢袋裏拿出了十兩銀子來。

瓔倒是不客氣，將銀子收下，還轉頭說道：“你們還不快謝謝側妃？”

芷蘊也以為百姓會對恩戴德，可他們裏卻是一個謝字沒有，反而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更有甚者，認為是在與瓔聯手做戲，想博得一個名。

氣得轉就走。

無論如何，施藥得以繼續下去。

一鍋藥很快就見了底。

瓔又將剩下的藥材拿來，熬了第二鍋。

熬藥的時候，將先前收來的錢如數退了回去，“其實我找你們要錢，也隻是希能有更多的人喝上這藥罷了。”

“大家莫要聽胡說八道！其實喝了藥的人，才會生疫病。到時候就會賣治病的藥，隻怕得幾十上百兩才能買到了！”

魏勇突然走了出來，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