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兩道影并肩而行。
周易行開始安排一個個任務。
“阿雅,你回去之后,麻煩聯系一下楚部首和孟部首他們,再通知到各個小隊,讓他們抓獲一批異回來,送到龍門學府那邊,供給死衛們吞噬。”
“是,司首!”
“還有,研究已經完,讓老那邊,把秦教授的尸,還給他的兒,我們占用了這麼久,也該讓他土為安了,然后你再轉告老一聲,去基地里面盯著那些小家伙,防止意外發生。”
“好的。”
“等會你先回去鎮安司,我要去一趟武當山,見見小師叔。”
周易行想著武當山老君里面的十三幅刻畫像,繼續說道,“另外,從明天開始,我要走遍各大山川,如果發生一些急事,又聯系不上我的話,你自己看著做決定。”
“司首,我……”
不等柳雅馨推辭,周易行轉頭看了一眼,笑著說道,“沒事,你盡管作決定,出了什麼事,我一力承擔。”
“好!”柳雅馨咬牙答應下來。
周易行看著前方的人,問道,“你這邊還有其他的事嗎?”
“有。”
柳雅馨快速匯報導,“天水州的監控中心,剛剛發來消息,說早上的時候,昆侖山走出五頭大妖,經過追蹤和確認,發現它們分別朝霧靈山、九龍山、萬仙山、五臺山和普陀山去了。”
周易行一聽就明白了。
這是兩批大妖。
其中一批有三頭大妖,去占據山川。
另外一批則有兩頭大妖,是為了去開宗立派。
畢竟經過這五個多月的手,鎮安司對那幫大妖們的計劃,也有了一番比較詳細的了解。
但鎮安司就算知道了,也沒有辦法去阻止。
因為大妖們占據龍國的名山大川,早在三個多月前,就已經形了大勢,無人能擋!
因此周易行也沒有過多表態,只是點點頭說了一聲。
“你讓孫隊長留意一下就行,尤其是再次出山的那兩頭大妖。”
“好!”
柳雅馨也明白,為什麼要多留意五臺山和普陀山的那兩頭大妖。
因為已經占據了一座山川的大妖,再次出山,只有一個目的。
招收門徒!
讓更多的“種子”,以及普通人,都拜昆侖道門下。
接著柳雅馨繼續匯報道,“還有另一件事,峨眉山的燕宗師,在通訊里面說,秦教授的兒,在今天正式帶發出家,為峨眉山登記在冊的第382位道姑。”
道姑……
周易行沉默著,忽然說道,“還是沒有蕭燦的下落嗎?”
這次柳雅馨沒有搖頭否定,而是如實匯報。
“燕宗師除了說明剛才的事外,還有一個猜測,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說。”
“這一個多月以來,每天都有不同的普通人,送飯上山,并且指定送給秦懷士,燕宗師猜測,背后的指使者,很有可能就是蕭燦!”
送飯?
周易行立即哼了一聲。
“哼!他居然還有這個閑雅致!看來是我們給他的力不夠大,這樣,你讓楚部首去一趟峨眉山,搜索附近的普通人家,無論如何都要把蕭燦揪出來!”
“是,司首。”
柳雅馨應了一聲,又補充道,“暫時就這些事。”
“好,那就按計劃行事。”
“明白。”
……
臨近中午。
峨眉山,四峨山。
山頂上的一片墓地群里。
輕風吹淺草,微微晃,也吹起一道影的道袍,在風中擺。
這道影站在一塊墓碑前,像是一尊雕塑一樣,一不,仿佛石化。
灰黑的墓碑上,刻著兩行顯目的字。
父秦正誠,母焦春玲之墓。
在這兩行字上,分別著一張黑白照。
仿佛在靜靜地訴說著,他們來過這個人間的痕跡。
不遠,又有一道影,捧著一束鮮花走了過來。
這道影同樣穿著一件道袍,有著一張娃娃臉,兩條眉泛起漣漪,自然就是坐守峨眉山的宗師燕經年。
他直接走到墓碑前,俯放下手里的鮮花。
再看了一眼墓碑上的文字,轉走到秦懷的旁,輕聲說道,“兩位教授已經土為安,你也可以放下一樁心事了。”
秦懷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怔怔地看著墓碑上那冰冷的文字,一顆心也跟著冰冷起來。
半年前,和家人還相聚在一起,歡聲笑語不斷,約定過年的時候,帶個男朋友回家,給二老掌掌眼,把把關。
半年后,和家人已是兩隔,從此再也不見二老的容。
一陣輕風吹來,吹走墓碑上停留的幾片落葉,也像是吹走秦懷心里的最后一溫暖。
的那顆心,也徹底變得寒冷冰。
二老已走,再無牽掛,也沒有任何的束縛,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于是秦懷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上的那兩張黑白照,不再留,轉就走。
就在轉的那一刻,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的眼角飛出。
也在心里面發誓,這是最后一次,為二老流淚。
從今以后,要開始報仇。
就算老頭子和切斷了父之,但養育之恩還在。
誰殺了的父親,那麼就去殺了誰!
而那滴淚水,飛在燕經年的臉龐上,讓他下意識地了一下,抬頭天,喃喃一聲,“要下雨了?”
但他也沒有多想,快步追上前面的那道影,并肩而行。
兩人一路上也沒有說話。
燕經年不知道該如何安這位秦士。
畢竟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這個時候的秦士,要的也不是安,而是陪伴。
于是燕經年只好沉默著,一路相隨。
而就在兩人回到古剎觀音庵的門前時,看到門口的臺階上,安靜地放著一提食盒。
燕經年看了一眼食盒,再轉頭看向秦懷。
他以為這一次,秦懷也會像前面幾十次那樣,直接和食盒肩而過。
結果,出乎他意料的是……
秦懷走過石階,竟彎腰提起那個食盒,再走進觀音庵里面,留給燕經年一個孤獨而行的背影。
這一刻,燕經年看著那道背影,心有些復雜。
他也沒有追上去問個明白。
因為他尊重做出的決定,只是這個決定的代價,有時候很大,大到需要付出整條命。
但燕經年也沒有辦法,只能默默地看著那道背影,消失在視線里面,然后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