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的溫暖,也好過冰冷的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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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過了兩三天,到了十一月的第二個周三。
這天下午,四節連上的刑事訴訟法學課臨時取消,正巧,肖靈來了電話。
攛掇著攢了個局,讓方慈邀請了陳巧月,再加上宋裕澤,總共四個人,在西山莊園吃午飯,順帶喝下午茶。
陳巧月懨懨地,有一下沒一下著面前盤子里的香煎鵝肝,皺眉道,“這玩意兒,你們吃著不膩嗎?”
“巧月姐覺得膩啦?那咱們下次換一家,”肖靈想了想,“對了,寶麗后花園的加拿大扇貝不錯誒,”說著沖方慈眼睛,“上次聞說的,還記得吧?我后來嘗了下,果然不錯呢。”
“你們遇見聞了?”
陳巧月挑眉。
“嗯呢,”肖靈點點頭,甜笑著,“聞還跟阿慈多說了兩句,讓多吃點呢,我以前還不知道,聞原來是個這麼溫和的人。”
陳巧月臉有點玩味,看了眼方慈。
典型的吃瓜表。
這話,放在宋裕澤耳朵里,卻是另一層意思了。
聞“賞識”方慈,作為方慈的準未婚夫,他覺得自己也連帶著沾了,語氣幾分得意,“依我看啊,聞是欣賞阿慈的格,放眼咱們這個圈兒里,像阿慈這麼有格的,也沒幾個。”
陳巧月笑道,“確實,高傲的倒不,漂亮到這個份兒上,氣質還這麼特別的,確實就阿慈一個。”
肖靈默不作聲,眼睛滴溜溜地在這三人臉上轉,心里不停地琢磨著:
陳大小姐向來不屑于給任何人好臉,此番竟會主夸贊方慈,看來,這倆人是真的好。
這麼想著,又不由地覺得陳巧月和宋裕澤一個比一個蠢,聞那哪里只是“欣賞”呀,他和方慈的眼神匯,那分明是有鬼。
“提起聞……”肖靈給陳巧月添了杯佐餐酒,狀似不經意地,“對了,巧月姐,你和聞是不是快訂婚啦?”
“對啊,都傳了好久了,還沒我和阿慈效率高。”
宋裕澤也接話。
陳巧月嗤了聲,漫不經心地,“看家里安排吧。”
想起什麼似的,長舒了口氣,道,“變數還多著呢,也不一定是我,”扳著指頭數,“梁家,姜家,都有可能,聽說,聞爺爺打算讓聞都接接。”
“誒,”肖靈表示不贊同,“這圈里,也就巧月姐你,外貌上跟聞最匹配,都是能原地出道的程度。以后結了婚呀,兩人合開個發布會,價都能飆一波。”
話說完,尤顯不足似的,沖方慈道,“阿慈,你覺得呢?”
方慈正埋頭吃飯,聞言抬頭看一眼,“我覺得什麼?”
“巧月姐和聞般不般配?”
“話好多啊你肖靈,”陳巧月做出嫌惡的表,“我跟聞配不配又能怎麼樣?該結婚一樣要結婚,就像宋裕澤和阿慈,般配嗎?當然不般配啊,宋裕澤配得上阿慈一個手指頭嗎?不還是要結婚。”
雖然被拉踩,但宋裕澤這時候倒好脾氣了,笑說,“你們生啊,湊在一塊就會說我們男的壞話。”
他心里當然有自知之明,以方慈這樣的長相氣質,只要想,能攀上任何人,過得瀟瀟灑灑。
奈何子冷傲,男人和金錢一概瞧不上,就一門心思鐵了心要學法,要出國,一切都靠自己。
可也正是因為格如此,這才讓他有了機會。
一想起當時決定聯姻的消息傳出,圈里那些公子哥們艷羨的目,宋裕澤這心里就又舒坦起來,滋滋地。
陳巧月把他的表看在眼里,不由嗤笑,“你看宋裕澤那個得意的勁兒。”
肖靈忙接話,“巧月姐說的也是,這人呀,都是看緣分的,該結婚的終究會結婚,肖想不上的,也注定了高攀不起。”
說這話時,一眨不眨地看著方慈。
方慈則誰都沒看,臉是置事外一般的淡然。
那眼里的無所吊謂,和聞之宴如出一轍。
當然知道聞之宴將來是要和別人結婚的。
不是陳巧月,也會是梁家姜家中的某一個,總歸,會是門當戶對的大小姐。
而,從這場荒謬的聯姻中而出之后,即將迎風走向屬于自己的自由。
天大地大,不再追求歸宿,而是追求無牽無掛的自由。
“歸宿”這種字眼,本就是人類社會為了婚姻所偽造的一場騙局。
聯姻則是婚姻本質最赤.的現——利益換。
沒有一個人會是另一個人的歸宿。
生來無,去也無痕。
這樣想到聞之宴,方慈再度發覺,他說的沒錯,與他才是同類人。
在「云輕」外的初見面,就覺察出,他對這圈子里的一切也是不屑的厭倦的。
紙醉金迷,頹廢浪,都是他厭倦的表現。
在這場他發起的游戲中,他大概付出了或多或的真心。
真心是最無法掩飾的東西,當然有所察覺。
捫心自問,對他自然不是全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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