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中毒昏迷當天深夜。

端王以太子弒父為名，調集永寧侯在京城執掌的兩支京衛軍和一支府中私兵，攜破甲弩，衝太子府。

而範子弈早就防備著端王狗急跳牆。

太子府中早就藏著一支銳——暗影。

這是荀家箱底的底牌。

除了皇帝，誰都不知道荀家竟然還有這樣一支銳。

半個月前。

太子便悄悄與牢獄裏的荀石泉接上頭，將荀家散落各的暗影全部召集回京……

雙方戰一夜。

眾朝臣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一場戰。除了與兩位皇子牽扯最深的幾個核心人員參與其中，其他朝臣都沒有多管閑事……

這是皇家的事……

誰知道皇帝到底是被誰下毒，誰知道最終哪位皇子上位。

謝平北第一時間命謝家軍守好門戶，閉門不出。

“熙哥兒與容丫頭還在外麵的莊子裏呢！”謝老太妃擔憂道。

年節後。

謝淩熙以傷勢加重為理由，又帶著世子妃去莊子裏養傷了。

外人來看，他就是不想上衙，懶。

但謝平北猜測，兒子與兒媳應該是去辦什麽要事。

“如今京城裏一片混，他們在外麵也是好事。”謝平北沉聲道。

太子與端王打了起來。

尚且不知京中局麵將會如何。

……

太子與端王打了一夜，死傷無數。

直至天明時分。

雙方都是傷亡慘重。

正在此時，突然宮中傳來消息。

皇帝蘇醒了！

急招太子與端王宮。

兩人都慌了。

慕容時承嚇的不敢宮，躲在府中瑟瑟發抖：

“父皇怎麽還會醒過來？明心司是不是已經查出是我們下毒，父皇這要是殺了我嗎？”

範子弈驚聞此事，也是十分震驚，但他沉得住氣，道：

“如果陛下要殺您，就不會是召您宮。而是直接派明心司來抓您……”

頓了頓，又道，“陛下還召集了端王。可能是要立下詔……殿下，您不必擔心，不管皇帝立誰，當下先不要起衝突，穩住，等回來我們再商議！”

“好……”慕容時承聽完範子弈的分析，這才敢宮。

慕容時禮也是猶豫許久。

皇帝會治他對太子出兵之罪嗎？但既然沒有派人來捉拿自己，應該不是問罪吧。

萬一是要立自己為太子呢？

慕容時禮思來想去，決定先宮麵聖。

代永寧侯道：

“嶽父大人，父皇病的十分嚴重，也許會說什麽胡話。他時日無多，一切照計劃行事。”

言外之意就是，不管皇帝說什麽，是否傳位太子。

一切計劃不變。

永寧侯點點頭。他們都已經圍殺太子一次，若是真讓太子當了皇帝，他們這些人都得死。

……

皇宮，養心殿。

皇帝躺在龍榻上，病容憔悴。醫用了百年人參等珍稀之，終於將他救醒。

但這隻是回返照。

皇帝的子已經撐不下去。

“……如今局勢便是如此。”楚守臣將他昏迷以後，發生的事稟報了一番。

皇帝麵沉，“他們自相殘殺，隻是讓漁翁得利。”

“微臣無能，尚且未能查明是何人下毒。”楚守臣請罪道。

皇帝冷笑一聲，“是誰已經很明顯了。謝家看似對朕忠心耿耿，早有異心！還有黎家，朕就知道，他們低調沉寂，必有圖謀！”

顯然，皇帝認為下毒的人是謝家。

楚守臣微微皺眉。他不認同。

因為皇帝非常防備謝家，他宮中沒有謝家妃嬪，邊伺候的人，也皆是以前他還是皇子時候的舊人。

下毒之人，最有可能應該是家賊。

外人本不了手。

但皇帝在外人與自己兒子之間，選擇懷疑外人也無可厚非。

秉筆太監快步上前道，“陛下，太子與端王來了！”

“宣他們進來！”皇帝道。

太子與端王皆是戰戰兢兢進了宮殿。

雖然他們一個敢弒父，一個敢弒兄，但在皇帝的威嚴之下長大，麵對君父，都有一種打從心底裏的畏懼。

“兒臣拜見父皇！”兩人一起行禮。

皇帝瞥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你們可真是朕的好兒子！”

話音一落，太子與端王齊齊跪下。

兩人皆是心虛至極。

“朕不過昏迷一日，你們就兄弟反目。到時候兩敗俱傷，朕的位置，給外人來坐嗎？”皇帝冷道。

慕容時禮一愣。父皇這話什麽意思？

即便他們兩敗俱傷，還有英王。他怎麽也不算外人吧？皇帝指的莫非不是英王嗎？

慕容時承見皇帝沒有發現他的幹的事兒，瞬間底氣十足，告狀道：

“父皇，兒臣無辜啊，端王突然率兵來打我！”

“父皇中毒蹊蹺，兒臣是接到舉報，太子很有嫌疑，為了給父皇報仇……”慕容時禮不甘落後，也趕道：

“而且他府中竟然有來曆不明的私兵！足以見太子早有不臣之心。”

眼瞅著兩人就要在他麵前再吵起來……

“都閉！”皇帝冷冷打斷，“給朕下毒的是謝家，傳朕旨令，你們二人各自帶著一支京營衛，將謝家、黎家滿門拿下！”

太子與端王皆是一愣。

皇帝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擔心他們兩個隻顧著自相殘殺，放過最大的患，著兩人沉聲道：

“朕剛剛聽聞一個消息，謝淩熙是昭仁太子之後。此次前去捉拿謝家人，除了謝淩熙以外，其他人格殺勿論。唯獨皇兄的脈，一定要護好了！”

“當年皇考早早便立皇兄為太子，寫下傳位詔。不料皇兄突然故，皇考悲痛過度不久便鬱鬱離世……臨終之前，因朕年長，傳位給朕。”

“若非謝淩熙紈絝不，擔不起國之重任。以他的份，朕合該要把皇位傳給他，才不負我與皇兄的兄弟誼。”

太子與端王聽的目瞪口呆。

“謝淩熙不是謝家世子嗎？怎麽會？”慕容時承不可思議。

皇帝淡淡道，“你帶人親自去謝家，記得要保護好他。”

太子聽的雲裏霧裏。

端王已經明白了。皇帝這是擔心皇位落在謝淩熙手中……

提醒他們，先去殺了謝淩熙。

難怪還要抓黎家。

黎家是先太子的外祖，必定會鼎力支持謝淩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