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蒔蘭一怔,聽過兩遍的曲子幾乎就能彈,本來是沒有問題的。只是這《鵲橋仙》是兩相悅的人或夫妻之間,傾訴衷腸的曲子。便道:“首輔,我不會這首。”
霍寧珘聞言,卻沒有換曲子的意思,而是微微笑道:“那我就班門弄斧,教教陸史好了。”
“……”陸蒔蘭很快便后悔了自己之前的回答。
霍寧珘傾環抱著陸蒔蘭,捉住細的小手,牢牢掌控著的手指,在箜篌的晶瑩弦上輕慢挑,竟真的手把手教了起來。
陸蒔蘭是標準的人肩,雙肩生得單薄秀氣,霍寧珘的形擁著實在容易。他需要抱著,還要握著的手撥弦,親的程度可想而知。
果然是《鵲橋仙》的調子,因為是一個人帶著另一個人彈,這樣延緩的音調,更是有種奇異的纏綿悱惻之。
陸蒔蘭的微僵,完全不敢,霍寧珘微微低頭,幾乎就在潔的額。若是他低得更下來一些,就能親到的鼻尖。
男子上是一種清冽如霜草的氣息,溫卻是灼熱的,對方有力的長也著的,想將雙挪開些,卻哪兒也去不了。陸蒔蘭覺得自己的也被他迫得發,腦子幾乎已經無法運轉,便將臉轉向另一邊,道:“首輔,我先前記岔了,這首曲子我其實會彈!”
見終于會彈了,霍寧珘只好放開了。
陸蒔蘭平定片刻心緒,看他一眼,指尖撥,樂聲流瀉而出,果然是《鵲橋仙》。
霍寧珘沒再與陸蒔蘭坐在一起,而是走遠了靠坐在窗邊,好將彈奏箜篌的整個畫面盡收眼底。
便見指如剝蔥,腕若削玉,輕抿檀口的姣側臉,專注神的神態,還有那拈花拂水般的姿勢,實是人至極。特別是那段凝脂般的雪白頸子,纖秀迷人。
所以,陸蒔蘭是從不在外彈箜篌的,只要彈起箜篌,就是完全的子意態了。
陸蒔蘭彈得專注,霍寧珘看得也專注……
·
箜篌聲自水榭傳出,在碧波上,隨著夜風緩緩飄。
遠的岸邊出現一群的聲音:“誰在那邊的水榭里彈琴,這樣好聽。”
竟是霍家的幾位姑娘和作客的姑娘們在湖邊放完蓮燈,們不想去雙鶴樓,便提出看看四爺院子外那著名的湖石水景,沿著掛滿宮燈的湖廊在幽靜的北湖行來,沒想到竟聽到這樣妙的樂聲。
蕭檀君與上回刁難阿眸的賀存秀等人,也赫然在列,都是賀家的姑娘們邀請的客。
只是,今天被眾星捧月的,卻不再是蕭檀君,而是另一個小姑娘,霍靈鈞。
正是霍寧珩和霍寧珘嫡親的胞妹,霍老夫人的掌上珠,剛去西安探完父母回京,自是沒有任何霍家姑娘能比。在整個京中,都是比公主還要到矚目的存在。
著寶藍的掐腰,俏立在眾之中,也是疑地看著那邊的水榭。
因為有霍靈鈞在,小姑娘們的膽子都比平時大。道:“靈鈞,帶我們去看看罷,到底是誰在彈琴。”
霍靈輝便道:“那個水榭是要從四哥的院子才能去,還真的只有靠靈鈞帶著,我們才能去了。”
這國公府里,的確還沒有霍靈鈞不敢去的地方。笑了笑,道:“好啊。”
眾便走便議論:“除了四爺,還有能誰彈得這樣好,肯定是四爺!”
“可這不大像四哥的琴音。四哥的琴音更剛一些,這個聲音給人的覺是空靈。而且,剛剛是《鵲橋仙》,現在是《春棠瑞云濃》……四哥哪會彈這樣的曲子?”
“那個不是藺深麼,難道里面是七哥?”霍家三小姐霍寧輝看到現廊柱旁的一抹人影,眼尖地發現了端倪。
“竟是七爺?”
“這個琴聲,更不像七爺能彈出來的了。”
“難道是……七爺帶了什麼姑娘在里面?”
這話一出,頓時安靜了一刻。大家都意識到,應該就是這樣了。在這樣的七夕夜,閉的水榭中,還有藺深在外守著,七爺若是帶著姑娘單獨在房里,這般彈著彈著,后面會發生些什麼,簡直不言而喻了。
有的小姑娘想著七爺與子親熱的畫面,頓時紅了臉。暗暗傾慕霍寧珘的蕭檀君幾人,則是面蒼白。
霍靈輝突然道:“難道是含璧在里面!”
大家紛紛覺得有道理,有人道:“你們不知道,外頭有人傳,那含璧……可是將四爺和七爺兩個都侍奉過。”
眾的面都變了變。霍靈鈞直接沉了臉:“一派胡言!我的哥哥,我最清楚,到外頭聽曲兒就是聽曲兒,沒得在外招人服侍的嗜好!”
在這些大家閨秀看來,含璧那等藝人,自然是不干不凈的。
頓時沒有人敢再說話。過一會兒,蕭檀君倒是幽幽道:“含璧今晚沒來獻藝。我先前問過了。”
霍靈鈞看看蕭檀君,又沉默一會兒,突然道:“行了,我突然又不想去看了,管他是誰!我要回院里歇下,你們都各自回去罷。”
大家都有些失,沒有看到水榭里,然而霍靈鈞的大小姐脾氣發了,別人又拿有什麼辦法。都不敢多說什麼,只好告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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