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阿眸向來很寵。陸蒔蘭帶對方出來逛街,常是阿眸在前面挑選吃食或是件,這個做公子的,便在后面付錢。
這阿眸是陸蒔蘭十三歲那年在南京買的,比陸蒔蘭小三歲,從小被人牙子拐了賣進青樓,也不知原本是個什麼出,才十歲時那老鴇就想讓接客,逃出來正好撞到陸蒔蘭上,陸蒔蘭見可憐,便出銀子買下的契,一直養在邊。朝夕相,自是特別好。
阿眸現在大了,越來越喜歡打扮,總往那些兒家的首飾和香店里鉆,看上了一枚綠松攢葉珊瑚茱萸簪,別在鬢旁,朝陸蒔蘭問:“公子,好看嗎?”
陸蒔蘭打量片刻,笑道:“好看。”便讓小廝陸歧取了銀錢,遞給那店家。
陸蒔蘭很喜歡這樣簡單快樂的生活,公務忙完了,便陪阿眸逛逛街。又去兩人都喜歡的“小棲樓”,點上吃的酒釀碧藻魚,鵪鶉鲊和辣鍋,開開心心用完餐,才結伴回家了。
剛回了府,便有人上門,竟是說霍四爺請去一趟。
陸蒔蘭認得這個來送信的人,在夢瑯嬛時見過對方,的確是霍家的人,便跟著去了。
霍寧珩雖然患了疾,在肅國公府依舊地位超然,獨立的院子修造得極為寬闊,茂林修竹,湖石嶙峋,都如寫意水墨,帶著莊雅而飄逸的氣息。
陸蒔蘭到的時候,霍寧珩正在看譯的曲子,挑弄了兩下弦,見陸蒔蘭來了,便從琴前站起來,帶走向一旁的椅子。
霍寧珩倒是毫不避諱自己的疾,道:“我這右使不上勁,是個瘸子,讓陸史見笑了。”
陸蒔蘭微怔,道:“您說哪里話。”霍四爺的家世和才華,哪里是任何人可以見笑的。
霍寧珩便直言說:“寧珘將你幫我譯的書帶給我了,這兩日我看完了,有幾,想與陸史探討一二。”
這霍寧珩的姿容氣質,俊不俗如謫仙一般,陸蒔蘭看著對方,越發地惋惜他那。便說:“好啊,是在下的榮幸。”
陸蒔蘭既然能譯出來的那本含括琴譜、天文、算等容的書冊,自然不僅僅是靠著對那些古代文字的了解,而是對相關容也是有研究的。
便與霍寧珩談起來,不知不覺到了晚膳的時間。霍寧珩邀請陸蒔蘭就在府中用膳,現在若是趕回伯府,的確得肚子。
陸蒔蘭考慮后答應了。
到菜和酒水都布上了桌,霍寧珩才道:“我七弟也要過來,陸史請稍待。”
陸蒔蘭微微一怔,從上次與霍寧珘分開,有好些天沒有見到對方了。
霍寧珘這時正巧進了哥哥的院子,竟看到一個人意外的影也在這里,他慢慢走到近前,聲音略顯低沉:“你在這里做什麼?”
霍寧珩看看霍寧珘,又看看陸蒔蘭,便說:“我請陸史來的。”
第21章
陸蒔蘭跟著霍寧珩的話點點頭。
霍寧珘便沒有再說什麼。霍寧珩邀請陸蒔蘭作客,肯定是因為之前譯的書。
他又看兩眼陸蒔蘭。今日倒是沒有穿那些黑青的,而是一襲玉蘭紋的水藍細錦衫,這樣和明亮的,令看起來比穿服時更顯得小一些。瞧著也就十四、五歲。
陸蒔蘭也看了看對方,只覺得這個人任何時候都招人注意得很,隨意走過來的姿態,也自有風流蘊藉。但是,陸蒔蘭察覺出霍寧珘上有些不善的無形氣勢,總覺得對方恐怕還是對有些見,見禮后就略低著頭,沒有再看對方了。
用餐的地點是在水榭中。從紅檐飛角的榭亭中放眼去,一湖碧波漾,水風緩緩拂面,令人心十分愜意。
霍寧珘既然到了,三人便一同坐到桌旁。
桌上潔白的瓷盤中,盛放著花蒸鰣魚、銀魚膾、椒鹽野雉等數樣葷菜,也有小松菌煨豆腐、清炒蕨芽尖等素食,甜點有酪凍、飴燕窩羹。玉壺里則是酒香四溢。
陸蒔蘭的目卻是看向侍呈上的烤。
是剛剛炙烤出來的,還滲著油珠飄著熱煙的薄片鹿,旁邊幾小碟中有芥辣醬、咸醬、蝦鲊碎末、蛤蜊醬、豉油等作為調料。
雖然陸蒔蘭平素公務忙起來的時候,常常連三餐也忘記用,用饅頭果腹的時候也不在數,但實際上,小時候是吃的一個娃娃。
現在是因為各種外在原因,生生地抑了口腹之。但是這麼香的東西近在眼前,又了,還真是饞得慌。
霍寧珩看著陸蒔蘭,道:“聽七郎說,陸史譯了書卻不愿接贈禮,那讓我招待一頓以表謝意,總是可以的罷。希能和陸史的口味。”
對方實在很容易讓人產生好,陸蒔蘭便笑著答:“瞧著便知是香味俱佳的,多謝四爺款待。”
三個人在席間都很說話,霍家兄弟二人似乎有食不言的習慣,而陸蒔蘭則是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偶爾提到時聞,三人才說上幾句。
這廚子的手藝特別好,就算是個自制力頗佳的人,也忍不住比平素多吃了一些。
霍寧珘瞥了瞥陸蒔蘭專心致志的吃相。平時還裝模作樣的,故作老,一吃起來東西來,小張合,偶爾因為芥辣輕輕嘶氣,辣得連眼睛里都蒙了水霧似的。這神,在他這個已經對方別的人看來,自然就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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