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湛果然皺了眉。
治理水患的時候,就已經將縣衙裏留存的銀子用得差不多了。
盡管他的人已經在路上,但要到彬州,怎麽都得三五日之後。
那時候這疫病怕是已經悄然蔓延開了。
瓔思忖半晌,說道:“奴婢手中倒是有個藥方,但不能保證所有人喝過之後都有效,但師父說他從前用過,喝過藥的人裏有一大半都沒有染上疫病。”
“這倒是個好消息。”夜景湛的愁容舒展了些,“隻是不知道彬州如今這況,可還能尋到藥材?”
“所以奴婢想要到四的藥方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用得上的。”瓔先前隻查看了縣衙附近的藥方,並沒有到別去。
有些災不是很嚴重的地方,說不定還有藥材能用。
“盡管水患之後還沒有看到匪賊出沒,但還是小心一點為好,明日我找幾個人陪你去。”夜景湛沉聲道。
瓔卻不肯,“奴婢不需要人陪同,王爺讓奴婢駕著馬車去就行了。”
誰知道陪著去的是人是鬼?
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去來得安全。
夜景湛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瓔發現一山坡上有不野菜,就讓他們幫著一起采摘,拿回去放到粥裏煮,還能多撐上兩日。
山坡很大,幾人很快就分散開來。
清風藏在暗,看著芷蘊一步步走到那個人躺著的位置。
很快,就發現了那個人的蹤跡。
但隻是微微皺了皺眉,圍著人轉了一圈,就轉離開了。
芷蘊手中拿著挖野菜用的匕首,視線裏看不到任何人。
於而言,若是想要殺了那個人,並不會有人發現。
但卻沒有那樣做。
清風學了一聲鳥鳴,將這個消息傳了過去。
沒多會兒,瓔就走了過來,訝然道:“這裏怎麽有個人?”
芷蘊聽到這靜,並沒有半點慌張,走過來,淡淡道:“方才我就發現他在這裏了。”
“那為何娘娘沒有說?”瓔疑。
“因為我認出來,他是前日裏闖縣衙的災民之一,覺得他並不值得救,所以才沒說。”芷蘊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厭惡。
“前日裏闖縣衙的災民那麽多,娘娘是如何認出他來的?”瓔沒想到這般坦然。
倒是顯得與夜景湛的試探有些多餘了。
“他正好從我麵前過,我看到了他的耳朵,所以對他印象深刻。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這大概就是因果報應吧。”芷蘊回答。
瓔轉過去看了一眼,發現那個人的左邊耳朵竟然缺了一半。
這樣明顯的特征,會被人記住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
正說著,那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看到麵前的人,他顯得格外驚恐,“怎……怎麽是你們?”
“看來你也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才會如此害怕。”芷蘊冷冷開口,“前日你到縣衙來鬧事,究竟是誰指使的?”
“我……我就是個拿錢辦事的,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他們離了我都活不了。”他跪在地上一連磕了好幾個頭,“我真的不認識讓我換掉圖紙的人,早知道會被你們抓到,我就不要那十兩銀子了。”
“什麽圖紙,你說的話為何我聽不懂?”芷蘊一臉迷茫。
好像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瓔與夜景湛換了眼神,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前日趁換掉了寶文壩的圖紙,昨晚我差點就害死了一整個村莊的人,還好我在最後發現了圖紙有問題。”夜景湛解釋道。
芷蘊瞪大了眼睛,“怎麽會有這樣的事?到底是誰這般狠毒,竟要用這樣的方式陷害你?”
夜景湛看到這反應,徹底相信了與此事沒有關係。
“我還在查。等我查出來,必然會讓他付出代價!”
芷蘊一臉後怕,“我不敢想,若是那時候你沒有發現問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問題不是解決了嗎?以後我也會更加小心,絕不會讓這樣的事再發生。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那他呢?你不打算置?”芷蘊自然不甘心就這麽離開。
那個人還沒有置呢!
“留著他的命還有用,暫且讓他多活幾日吧。”夜景湛帶著轉往山坡下走去。
直到回了縣衙,芷蘊才漸漸回過味來。
那個人對縣衙並不悉,哪裏能那般輕易地找到書房,將圖紙換掉?
除非有人為他引路,亦或是他手中有縣衙的布局圖。
想到布局圖,芷蘊驀地想起來,曾將縣衙的布局圖拿給神人的手下。
當時神人隻說那布局圖他拿去有用,但並沒有與說是這樣的用!
芷蘊氣得不行,竟然間接了幫兇!
若不是夜景湛解決了危機,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方才發生的事,當真是偶然嗎?
還是說,那是夜景湛心為布下的一個局,為的是試探與那個人之間究竟有沒有關係!
想到這裏,隻覺得脊背發寒,冷汗涔涔而下。
夜景湛竟然懷疑到了上。
還與瓔聯手試探!
今日這一關的確是度過了,但若是不能找出一個人來背這黑鍋,這罅隙會一直存在。
芷蘊正要往房間走,目忽然落在了在院子裏玩耍的瑤瑤上。
或許……是個不錯的人選。
書房。
“看來,側妃對此事並不知,並非是那個鬼。”盡管之前就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但這過程多還是讓瓔覺得意外。
芷蘊的表現沒有半點破綻。
可以肯定的是,對換圖紙的事是真的半點也不知。
但也並不意味著,也不知道災民要欺辱與萍兒的事。
畢竟暈倒的時機著實太過湊巧。
瓔心中不由有了一個猜想。
或許,與芷蘊聯絡的,並非是夜晟,而是某個與他關係切的人,所以才會隻知道一部分消息。
如此說來,泄的人極有可能還是。
隻是自己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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