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勇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口，滿臉痛苦，“你們看到了吧！什麽王爺，不過就是仗勢欺人的雜碎罷了！他們把燕子害這樣，還想要殺我！”

其餘人跟著附和了幾句，但看到夜景湛那凜冽如刀的眼神，沒有一個人敢過來。

即便如此，這戲也得繼續演下去。

魏勇吐了一口沫，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我告訴你們，今天若是你們不拿出三百兩銀子來，明天這事就會傳到京城。到時候……”

“傳到京城又如何？”夜景湛聲音冰冷，半點也不在意，“本王原本就沒有什麽好名聲。你以為本王會在意這個？”

他給了清風一個眼神，清風立刻將手中的劍遞了過來。

“你……你想做什麽？”魏勇嚇得渾發。

“還能是做什麽？”夜景湛手中的劍抵住了魏勇的咽，瞬間就劃出一道痕，“既然消息明天就會傳到京城，不如多添點彩。”

魏勇順便嚇得麵如土，他抬眼看向外頭，想找自己人求救，卻發現他們早就已經逃得不見了蹤跡。

他慌忙往後退了一步，跪在地上求饒，腦袋磕得砰砰響，“王爺，小人賤命一條，實在不值得王爺手，求王爺放過小人吧！”

“誰讓你來的？”夜景湛卻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他直覺魏勇出現在這裏是有人授意。

“沒、沒誰。是小人自己來的。小人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王爺高抬貴手，別跟小人計較，放了小人吧！”魏勇腦袋上已經磕出了一個包，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一臉。

“滾吧。別讓本王再看到你。”夜景湛沒有再追問，而是讓他走了。

魏勇趕爬起來，逃也似的往門外跑去。

瓔沒想到他會這般輕易放過魏勇，正想走過去給他一點教訓，就見夜景湛給清風使了個眼。

清風會意地點了點頭，跟在了魏勇後。

瓔轉查看燕子的況。

還好之前穩住了的病，所以就算魏勇用力搖晃導致吐了，也沒有造太大的傷害。

瓔為施了針，又喂了幾顆藥，掖好了被角。

瑤瑤被嚇得不輕，哭過之後已經睡著了。

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瓔替輕輕去，將放在了榻上。

累了一日，也困得不行，走過去正打算把門關上，就撞見夜景湛與清風在院子裏說話。

無意聽，可“太子”兩個字還是鑽進了耳朵裏。

原來今晚這出戲並非是芷蘊安排的，而是夜晟？

看樣子，他也已經到了彬州？

夜景湛忽然看過來，瓔才發覺失了神，趕關了門。

將兩張椅子拚在一起，吹滅了桌上的蠟燭，許久才睡。

醒來時已經是天大亮，聽萍兒說，夜景湛天沒亮就出去查看災了。

一直到中午還沒有回來。

芷蘊親自熬了粥給他送去，回來的時候沉著一張臉找到瓔，“王爺讓你過去。”

瓔不明所以，但還是到了堤壩上。

盡管先前就聽說這邊的洪水漲得厲害，但到了才發現，況是真的很嚴重。

堤壩已經不堪重負，卻還有洪水源源不斷從上頭下來。

即便已經加固了一次又一次，依舊隨時都有被衝垮的風險。

一道發生潰壩，會殃及不村莊，恐怕會造許多損失。

夜景湛一臉疲憊，渾上下已經得不樣子。

“王爺讓奴婢過來，不知有何吩咐？”瓔問道。

“我上的蛇毒，好像還沒有完全解開。”夜景湛咳嗽了兩聲，“你幫我看看。”

難得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瓔示意到走到一旁的棚子裏。

他神有些焦急，不太願意。

“奴婢知道王爺心急，但況越是急，就越是應該保重子。否則這垮了，可就真的沒有辦法治理水患了。”瓔說完，先一步往棚子走去。

夜景湛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瓔為他診過脈，說道：“王爺裏的確還有餘毒，奴婢先為王爺施針，將餘毒出來，一會兒再給王爺送藥來。”

夜景湛見拿出銀針來，神有一瞬的窘迫。

他的傷口在大側，這大庭廣眾的，要如何出餘毒？

瓔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想笑。

但在這樣嚴肅的環境裏笑著實不合時宜，所以隻能將消息憋了回去。

“王爺不必擔心，銀針隻需紮在指尖就可以。”

夜景湛麵上的窘迫更深了幾分。

好在堤壩前風大，很快就吹散了。

瓔在他指尖紮了幾針，將餘毒了出來，旋即回去煎藥。

走的時候，抬眼看到夜景湛又一次站在了堤壩邊上，冒著潰壩的風險與那些人一道加固堤壩。

盡管上說著是為他人做嫁，可他卻是半點也沒有懈怠的意思。

瓔端著藥回來的時候，雨下得大了些。

洪水的來勢也大了不。

“放在那裏吧，我一會兒喝。”夜景湛指了指不遠的棚子。

“不行！這藥得趁熱喝！”瓔走過去拽住他，將傘承在他的頭頂，把食盒遞給他。

夜景湛將藥從食盒裏端出來，一飲而盡。

然後就催著回去。

“王爺先前不是說，治水有兩個法子嗎？”瓔看了一眼不遠的堤壩，又看了看下頭的五裏村，“為何不用另一個法子？”

夜景湛一臉無奈，“我當然也知道五裏村地勢平坦且通往河道，若是洪水能從五裏村過去，就能解決問題。可我親自去與村裏的人商議過了，他們非得要銀子，而且還獅子大開口，一戶人家要一百兩，否則不肯離開。”

“哪怕知道會有生命危險，也不肯離開？”瓔錯愕。

知道這裏的民風彪悍，但沒有想到能彪悍到這地步。

“其他村子呢？也不肯撤離？”瓔問道。

夜景湛搖了搖頭，“還不是有樣學樣。所以現在我隻能盡力守住堤壩，若實在是守不住，也隻能選擇損失最小的法子了。”

“不如，讓奴婢去勸勸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