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也想要跟上，可才走出去幾步，就覺到一陣眩暈，趕扶住了一旁的樹。

發現沒跟上，夜景湛折返回來。

還沒開口，就聽瓔急切道：“王爺不用管奴婢，先追上那條水蛇。”

“這可是你說的，若是等下你沒能跟上來，我可不會回來找你。”夜景湛瞥一眼，看毫不服，於是狠了狠心轉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瓔才緩過來。

夜景湛早就已經消失在了的視線裏。

好在雨後地麵潤，還能看到夜景湛留下的腳印，一路跟了上去。

最後來到了一條小溪旁。

因為下雨的緣故，溪水格外渾濁，水流也有些湍急。

大概是溪水裏沒了食，水蛇才會到岸上來覓食，正好被他們看到。

“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要走了。”夜景湛拽著的手，沿著溪流的方向往前走，“走吧，別再耽誤時間了。”

瓔被他拽著，被地往前走。

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走得跌跌撞撞，格外難。

“王爺若是覺得奴婢是拖累，大可丟下奴婢先走。”

“你以為我不想？”夜景湛甩開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很快，他與瓔之間就拉開了長長的距離。

他在前頭等了一陣，似是等得不耐煩了，轉回來，一把將抱了起來，大步往前走去。

瓔不安地在他懷裏掙紮了幾下。

“不想讓我把你扔到水裏就別！”夜景湛惡狠狠地說了句。

瓔毫不懷疑他真的會那麽做，於是不了。

就在兩個人快要走出林的時候，夜景湛不小心踩到了青苔，摔在了地上。

瓔從他懷裏滾了出去，摔得不輕。

他自己倒是沒什麽傷。

瓔看了一眼上的傷口，不算太深，簡單理之後，還可以繼續走路。

“王爺不是著急嗎？怎麽還不走？”待到理好傷口站起來，發現夜景湛居然還坐在地上。

瓔走過去，才發現他的臉不太對。

腥味撲麵而來。

瓔沒瞧見他傷到了哪裏。

正打算問，眼前忽而閃過一道寒。

仔細一看，發現是他手中的匕首，紮在了水蛇的七寸。

看上去像是方才那條為他們引路的水蛇。

“王爺可是被它咬了？”瓔抓著他的手為他診脈，發現他有中毒的跡象，“傷口在哪裏？”

夜景湛眉心微皺，指了指大側。

可真不是什麽好位置。

但為了救人，瓔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從上拿出一顆夜明珠來，借著亮找到了傷口所在的位置，而後用力一扯，在子上扯開了一道口子。

夜景湛知道那夜明珠是慕容燁送給的。

沒有想到還留著。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瓔當初為慕容燁醫治的場麵，再看著為自己吸出毒的姿態，冷聲道：“你倒是不害。”

瓔的子僵了一下。

有一瞬真的很想將夜景湛扔在這裏，讓他自生自滅。

可要是那樣，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琳瑯了。

所以隻能將怒火下去，吐出裏的毒，“奴婢是大夫，若是要在意這些，可就沒有辦法治病救人了。”

“這倒是。你原本就是那樣的人。”夜景湛一想到邊曾經有過好幾個別的男人，就抑製不住心頭的怒火。

瓔這下是真的沒忍住，在他的上狠狠咬了一口。

“你！”夜景湛吃痛，手拽住了的頭發。

“奴婢隻是想將毒吸出來，不是故意為之。還請王爺恕罪。”瓔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來，倒出了兩顆藥。

一顆自己吃了，另一顆則拿給了夜景湛。

他沒有接，而是微微張開。

瓔將藥喂給他，轉走向了前麵的一山泉。

漱了口，還用葉子捧了水，遞給夜景湛。

夜景湛倒也沒客氣，接過去一飲而盡，這才總算舒服了些。

“多謝。”道歉的話在邊憋了半晌，最後說出去的隻有這兩個字。

“王爺無需跟奴婢道謝。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奴婢隻希回到京城之後，王爺能遵守約定。”瓔說罷，對著他出手。

夜景湛抓著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盡管手心冰冷，他卻有些貪念，舍不得放開。

瓔將手了回去，抬腳往前走。

夜景湛也知道，對他所有的容忍，都是因為以為夜琳瑯在他手上。

倘若這被揭開，會怎麽做？

曾經的他無比期著那一天到來。

可現在的他卻莫名有些怕了。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他們上山的時候就不容易，下山更是艱難。

等到前山腳下的時候，瓔渾上下都沾滿了泥漿。

夜景湛也沒好到哪裏去。

好在采來的藥材安然無恙。

一路上瓔沒有再與夜景湛說一句話。

二人就這樣沉默著回到了縣衙。

“皇兄，落兒，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珈蘭果然在門口等著，“急死我了，你們這是去哪兒了？”

“奴婢去采藥了。”瓔將采來的藥拿了出來。

“你去采藥，皇兄跟著幹嘛？”珈蘭揶揄道。

“王爺到山上查看地形，與奴婢並不同路。隻是下來的時候遇見了。”瓔淡淡回道。

珈蘭覺到了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沒有再多問，而是說道：“廚房裏備了粥，你們吃點吧。賑災糧還有好幾日才能到，這幾天隻能吃稀粥，且先忍忍吧。”

“水患都已經半個來月了，賑災糧竟然還在路上，說出來誰相信？”夜景湛冷笑，“就算當真到了，裏麵裝的是不是糧食，都還不一定。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的好。”

珈蘭聞言，怒道：“怎麽會有人敢打賑災糧的主意，那彬州的百姓怎麽辦？”

“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哪裏會管百姓的死活？再說，眼下不是正好有個可以背黑鍋的人嗎？”夜景湛自嘲一笑。

珈蘭更氣了，“皇兄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才回到京城多久，哪裏有那麽多手段來與他們周旋？不過，等我將事搞砸了，會有人站出來當這救世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