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湛沒有聽到芷蘊拒絕。

過窗，他看到不由自主地出手，想要拿起慕容燁放在桌上的那樣東西。

這舉已經暴了的意願。

夜景湛隻覺得心中一陣陣發寒。

如果這才是芷蘊的真麵目，那麽他從前看到的，全都是假象嗎？

“我就猜到你不會拒絕。”慕容燁嘲諷一下，走過去推開了窗戶。

讓他意外的是，夜景湛並不在外頭。

看來，他還不想現在就跟芷蘊撕破臉。

“你耍我？”芷蘊拿起桌上的東西，發現裏麵是空的，什麽也沒有。

正想找慕容燁理論，就發現他不見了蹤影。

芷蘊看著窗外的夜幕，心裏沒來由地發冷。

二人牽掛著瓔的況，所以並沒有在宮裏待多久，就回到了邊。

瓔已經醒來了，極力地想要掙束縛，在上留下了不傷。

夜景湛試圖安，但瓔對他的聲音充耳不聞。

慕容燁喊的時候，才有了回應，“阿燁，我好痛。”

夜景湛聽著喊出那個名字，心中鈍痛。

就算變了這樣，心中依舊隻有慕容燁。

“落兒別怕，我找了藥給你，你吃下去，就不會痛了。”慕容燁哄著喝了藥。

可藥才喝完，就吐了。

“你給喂了什麽？”夜景湛一把將慕容燁推開，查看瓔的況。

“我還能做什麽？一直喊疼，所以我讓人給準備了止疼的藥。”慕容燁也沒料到的子太虛弱，連這止疼的藥也承不住。

瓔鬧了整整兩日，整個人看上去又憔悴了不。

什麽也吃不下，時不時就會吐，隻要清醒著就會讓慕容燁殺了。

一字一句，如鈍刀一般割在他心上。

“落兒，我找的巫師很快就會來了，你放心，他會有辦法的。”慕容燁抱著，並沒有發現眼中閃過了一抹張的神。

傍晚時分，巫師終於到了。

他走上前，看了一眼瓔的況，當即搖了搖頭，“已經太遲了，若是能早一點解除巫，也不至於會讓人變這個樣子。現在做什麽都沒用了。隻會越來越痛苦，不如殺了，讓吃點苦。”

他深邃的眼睛看向瓔，仿佛要將看穿一般，“看你們這樣子，大概是舍不得對下手的。我可以幫這個忙。”

“滾！”夜景湛神冰冷地將人趕了出去。

“廢，都是廢！”慕容燁怒不可遏地掀翻了桌子，但他最氣的依舊是他自己。

他將瓔抱在懷裏，不停地道歉。

“你帶走吧。”慕容燁不忍再看繼續這樣下去。

可他又下不了狠手。

“你帶走，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那樣我就……就當還活著。”慕容燁自欺欺人地說道。

“好，我帶走。”夜景湛用袖了瓔臉上的跡，將抱在了懷裏。

轉離開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覺得天格外地沉。

像極了他當初被迫離開京城，而十裏紅妝嫁給夜晟的那一日。

“慢著！”慕容燁忽然追了過來。

他將玉佩放到了瓔手中，最後一次輕的臉頰，“如果以後你想我了，就來找我。我會一直等你的”

夜景湛抱著瓔上了馬車。

他不知道應該要去何，隻讓清風往安靜的地方去。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在了一水塘邊。

這裏遠離喧囂，著實安靜。

夜景湛將瓔抱下去，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讓瓔靠在他懷裏。

清風站在遠，靜靜地看著，並沒有過去打擾。

風有些冷，他將懷裏的人摟得了些。

“為什麽你變這樣，我卻半點也開心不起來？明明我最恨的人就是你。”夜景湛看著那張空的臉，隻覺得心如刀絞。

他最恨的人是。

最的人也是。

“既然恨我，為何不殺了我？”瓔抬眼看向他，眼底滿是嘲諷。

夜景湛難以置信地看著，“你……”

“不得不說，巫的確很厲害，我差一點就真的被他控製了。”瓔揚一笑，笑容看起來多有幾分慘烈。

還好上帶著琳瑯的平安符，加之後來從纏音那裏得到了那顆藥，更是想辦法自己複刻了出來，日日服用。

如此一來，巫能對造的影響就更小了。

夜景湛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我不是在做夢，是真的。”

這種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不由得將懷裏的人抱得更了幾分。

還將腦袋埋在了的頸窩裏。

瓔正想要將他推開，卻覺到了一陣滾燙。

不敢相信，夜景湛竟然在落淚。

“為何不告訴我？你可知道我……”

瓔打斷了他：“慕容燁那般狡猾，想要騙過他可不容易，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還好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總算沒有白費力氣。”

夜景湛也知道，瓔恨極了他，怎麽可能會告訴他真相？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喃喃說著，抬起頭來。

瓔看著他那雙紅腫的眼睛，覺得現在或許是個不錯的時機。

於是說道：“我知道王爺在邊關了五年的折磨，想要在我上報複回來。如今我什麽也沒有了，王爺也該解氣了吧？懇求王爺把琳瑯還給我。我會帶著跟我娘離開京城，再也不會出現在王爺麵前。”

不行！不行！

夜景湛在心裏瘋狂地囂著，但卻無法將這拒絕的話說出口。

他如今才知道，他本就離不開瓔。

不管當初發生了什麽，他都不在意了，隻要在他邊就好。

但他害怕自己將真實的想法說出口，隻會將人推得更遠。

夜景湛抖，過了半晌才說道：“好，等回到京城，我會放了你和夜琳瑯。”

瓔終於等到了這句話，覺得所有的霾都消散開來。

即便盡了苦痛與折磨，最終還是與夜景湛以這般慘烈的方式和解了。

“多謝王爺。”瓔也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麽時候，但為了琳瑯，還會繼續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