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拿你怎麽辦？”慕容燁看著這樣子，隻覺得心頭一陣絞痛。

瓔忽然出手，在他眼角輕拭了一下，“阿燁，別哭。”

慕容燁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落下淚來。

“你認得我了？”見喊出自己的名字，他的聲音裏是難得的欣喜。

瓔點了點頭，“我怎麽會不認得你？”

慕容燁一把抱住，“太好了落兒，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瓔垂眸，斂去了眼中的冷意，用悲涼的語氣說道：“阿燁，我活不長了。”

慕容燁渾一僵，“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瓔將手放在他的臉頰邊，“我的子，我知道。所以我想求你……”

還沒能將話說完，慕容燁就手捂住了的，“不要說，不要說。我會想法子救你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瓔輕輕推開他的手，搖了搖頭，“沒有辦法的。我這子已經油盡燈枯了，多活一日，也隻是多一日的折磨。阿燁，我真的好痛！”

痛苦的神刺痛著在場的兩個人。

慕容燁轉頭看向夜景湛，“你會想到辦法的對不對？”

夜景湛也希他能想到辦法。

可連纏音都說沒辦法，還有誰能救？

“痛，好痛！”瓔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冷汗涔涔如雨下，驀地坐起來，撞向了床頭。

“落兒不要！”夜景湛衝過去攔住了。

撞在他上，他整個人砰地一聲撞到了床頭，隻聽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木質的床頭應聲而裂。

夜景湛卻顧不得自己疼，而是捧著的臉，想看有沒有傷到。

瓔痛得狠了，無發泄，張在他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夜景湛痛得悶哼一聲，並沒有將推開。

反而還將手放在後背安。

“好點了嗎？”察覺到的子不再抖之後，夜景湛聲問了一句。

他並沒有得到回答。

低頭一看才發現，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暈了過去。

好歹是安靜下來了。

為了防止再做出危險的行為，慕容燁隻能將綁起來。

夜景湛則將袖裏的針囊拿出來放到了一邊。

兩個人麵麵相覷，沉默了許久。

最後是慕容燁先，他讓人放了消息，誰能治好瓔，就給他一萬兩銀子。

皇城裏是大夫的不是大夫的，全都來了。

可一個個皆是鎩羽而歸。

從排著長隊，到空無一人。

慕容燁的眸一寸寸地暗了下來。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多大夫，都沒有一個能救？”他氣得砸了房間裏所有的東西。

夜景湛站在一旁，看著那張蒼白瘦削的臉，思緒萬千。

當初回到京城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為自己報仇。

他著夜晟出瓔，製造落水的假象，將人囚困在自己邊，日複一日地折磨，眼睜睜看著一的傲骨被打碎，變了如今這模樣。

要真說起來，他才是將瓔變這樣的罪魁禍首。

等到慕容燁發泄完，他忽然說了一句：“把落兒給我，我會想辦法救。”

“你若是當真有辦法，就不會在這裏等這麽長的時間了。”慕容燁自然知道他也沒辦法。

“你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嗎？不惜將害這樣，也要得到的東西，現在你難道不想要了？”夜景湛的聲音裏滿是嘲諷。

慕容燁當然想要。

他一直以為他的人生隻為兩件事而活，一是報仇，二是皇位。

如今瓔已經為他鋪好了路，他不該被絆住手腳，應該繼續往前走才對。

可他卻怎麽也挪不步子。

好像他的人生沒有瓔，就全然失去了意義。

可這悔悟來得太遲了。

慕容燁隻覺得他四肢百骸沒有一不痛，“我可以把給你照顧，但是你不能離開這裏。”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什麽？”夜景湛上前，手中的匕首閃過一抹寒，差點就刺中了慕容燁的咽。

慕容燁狼狽地後退兩步，用同樣嘲諷的目看著他，“那你呢？你又在裝什麽！”

頓了頓，他忽然想起了什麽，眼中的嘲諷又深了幾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能將落兒帶回來，多虧了你的枕邊人吧？”

夜景湛一怔。

“看來，你對比我想的要信任得多。早知道這樣，當初求我教用這巫的時候，我就該答應的。”

慕容燁看到他這錯愕的神，不由覺得可惜。

早知道他對芷蘊這樣信任，就該讓試試看的。

“……當真找你問過？”夜景湛並不是從來沒有懷疑過芷蘊。

隻是上有救命恩人的環，這環可以遮掩住許多瑕疵。

多數時候，他都不會多想，亦或是不去計較。

“你不信？要不要打個賭試試？”慕容燁笑得惡劣，“在皇宮裏，定然還不知道落兒出了事。若是我說我能教用這巫，你看會不會答應。”

反正瓔這會兒還沒醒，不如讓他看看芷蘊的真麵目。

夜景湛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

慕容燁讓人準備了馬車，二人一道回到了宮裏。

到了昭殿，夜景湛先去看了看珈蘭的況。

除了傷口愈合還需要些時日，子已經沒有大礙。

“落兒呢？你可找到了？”珈蘭一想到人在慕容燁手裏，就止不住的擔心。

夜景湛不知該如何跟解釋瓔的況，隻點了點頭。

“怎麽樣了？看你這樣子，該不會還和之前一樣吧？可那個時候，分明是認出了我的。能不能帶我去見，說不定會讓的況有所好轉。”

珈蘭說著，就要起。

夜景湛給了追雲一個眼神，讓他將人攔了回去。

“慕容燁將帶去了宮外的別院，你現在見不到。先把傷養好。”夜景湛說罷，就轉走出了房間。

清風告訴他，慕容燁已經到了芷蘊那裏。

他快步走了過去。

走到窗邊，正巧聽到慕容燁說道：“我觀察了幾日，發現之前是我誤會了，其實以夜景湛對你的信任程度，用這巫綽綽有餘。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