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蘊的眼中閃過一抹失，但很快就消失不見，“沒想到寒毒還是魂不散，讓你擔心了。”

聽到“寒毒”二字，夜景湛麵上又浮現出了愧疚的神。

芷蘊看得一清二楚，的確是愧疚，而非是心疼。

從始至終，他對就隻有愧疚。

芷蘊知道他的目正看向何。

對麵的房間裏，瓔正在小心翼翼地理慕燁背上的傷口。

聲道：“阿湛，我知道你不可能會對慕燁下手，要不我去和落兒說說，讓不要再誤會你。”

“不用。誤會就誤會吧，我不在意。”夜景湛這聲音都要掉冰渣子了，卻還說自己不在意。

“可落兒若是誤會王爺，我擔心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來。”

芷蘊這話含沙影，聽得夜景湛微微皺眉。

察覺到這一點，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

“我明白。不過你不用擔心，不會害我的。”夜景湛說得篤定。

芷蘊不明白他為何能對瓔如此信任，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那就好。”芷蘊裝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來，實則卻攥了手掌。

想讓他徹底放棄瓔，除非讓這信任土崩瓦解。

芷蘊子難，沒多會兒就又躺下歇息了。

瓔包紮好慕燁上的傷，又將他帶到了院子裏，挑出手掌裏紮著的木刺。

“好疼啊，落兒，你能不能親親我，你親親我就不疼了。”慕燁看著，眼睛漉漉的，像被雨淋的小狗。

夜景湛靜默地站在窗邊，看瓔為慕燁忙前忙後，挑完手上的木刺，又為他理臉上的傷口，為了不讓他留疤，還特意到外麵去采藥。

“也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不過你放心，就算沒有，我也會讓辦法讓你的臉上不留疤的。”瓔看了看他臉上那兩道傷痕，“其實就算留疤，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你是在拐著彎說我長得難看？”慕燁撇著抗議。

瓔笑了笑，轉走了。

慕燁一直盯著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方才收回目。

他轉，看向站在不遠的夜景湛，幽幽問道：“王爺為何要殺我？”

“那時候本王明明想拽住你，你卻故意往後倒，分明是故意誣陷！這地方，恐怕你之前就來過，今日之事，也練習過許多次了吧？”

若非如此，又怎麽會如此練？

“王爺可真是會開玩笑，怎麽會有人用命陷害別人？明明有那麽多法子可以選，卻偏偏要選這最危險的一種，圖什麽？”慕燁上這麽說，眼底的笑意卻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自然是因為，落兒太聰明，你知道尋常的法子騙不過，所以才會不惜用這一出苦計，騙取的信任。你這麽做，到底有什麽目的？”

夜景湛不覺得他這般心積慮，隻是為了得到瓔。

“王爺既然不喜歡，又何必要將留在邊？我不過是想讓明白，這世上有更值得喜歡的人罷了。”慕燁說得理直氣壯。

“你當真喜歡？”夜景湛不相信他所謂的喜歡。

“當然。我喜歡，想讓留在我邊，為了達目的，用一點手段，無可厚非吧？”慕燁眼角眉梢滿是笑意，好似他喜歡瓔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夜景湛語氣冰涼，“你就不怕被知道？或許會被他蒙蔽一時，但遲早會察覺出你的異常。”

“要是也喜歡我，就不會人挑撥，而是會無條件相信我，無論別人說什麽，都會站在我邊。”慕燁眼中沒有半點懼意。

夜景湛倒是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自信，不由嗤笑一聲：“看來，你的確喜歡，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與你想的可不一樣。隻怕到了最後，你會輸得很慘。”

“縱然我當真會輸，也心甘願，甘之如飴。我相信就是我要找的人，我也會讓自己變想要的人。”慕燁冷冷看了他一眼，“留在你邊，隻會傷。隻有我才能給幸福。”

“那樣的人，不配得到幸福。不過，我會讓選的，若是選了你，我絕不會阻攔。”夜景湛心中明白，隻要他手中的枷鎖還在，瓔就會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至現在他不用擔心會離開。

慕燁輕笑一聲，眼中滿是自信，“那王爺就拭目以待好了。”

說罷，他就轉回了房。

夜景湛重重一拳砸在一旁的樹上。

樹幹抖了幾下，落了他一的樹葉。

過了一會兒，瓔提著裝滿藥草的籃子進來，手裏還拿著找小院主人借來石臼。

石臼有些沉，抱不住了，隻得扔在地上，用腳推著走。

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蘊兒還在休息，別驚擾到。”他出言嗬斥了一句。

瓔立刻就將石臼重新抱了起來，“奴婢知錯，還請王爺恕罪。”

夜景湛已經記不清他這是第幾次從瓔裏聽到這句話了。

好似除了這個，對他再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一般。

他心中煩悶，轉想要回房，卻看到抱著石臼往慕燁的房間裏走去。

“你要去哪兒？”

“奴婢若是在院子裏搗藥，聲音太大也會影響到側妃休息。既然這藥是為慕公子做的，就算再吵，慕公子也不會說什麽。”瓔的手快要抱不住石臼了，語速不自覺地加快了些。

夜景湛誤以為是不耐煩才會如此，“慕公子了傷，也需要休息。你還是回自己房裏，別打擾他的好。”

“我都還沒說什麽呢，你倒是先替我說上了。”慕燁倚在房門上，笑瞇瞇地看著瓔，“就來我房裏吧，我們把門窗都關起來，這樣就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了。”

說罷，他還走到了瓔麵前，將石臼從手裏接了過來，“這麽沉，還是拿給我吧。早知道這麽麻煩，我就不要這藥膏了。”

“不麻煩，你還有傷，還是不要的好。”瓔上前兩步，扶著他手中的石臼，跟著他進了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慕燁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之前，對著夜景湛挑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