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渾一僵。

不管是夜晟還是司堯臣，都沒有半點逾越的行徑，為何在夜景湛眼中卻是如此不堪？

“既然王爺篤定了奴婢便是那樣的人，那奴婢也無話可說。”瓔垂眸，隻覺得他的懷抱變得格外冰冷。

告訴自己，再堅持堅持。

很快，就能解了。

夜景湛大抵是心頭著急，想快點拿到天心花治好芷蘊，隻用了一日，就將帶到了天機閣。

瓔隻進去，不消半個時辰，就從裏頭走了出來。

手裏拿著一個致的檀木盒子，臉慘白，腳步虛浮，卻是生生走到夜景湛麵前才倒下。

即便是跪在了地上，的雙手也依舊將檀木盒子高高舉起，“王爺，天心花已拿到。煩請王爺信守承諾，讓我與琳瑯母團……”

話還未說完，就暈了過去。

夜景湛一把將抱在懷中，翻上馬，一路疾馳而去，連掉在地上的天心花也顧不上了。

馬背顛簸，瓔沒多會兒就醒了過來，被撲麵而來的風沙嗆住，咳嗽了好幾聲。

“醒了？”夜景湛一顆狂跳的心在看到睜開眼睛的方才平靜下來。

“奴婢一時疲累，暈了過去，讓王爺擔心了。”瓔將頭的那一腥甜咽了下去，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來。

“擔心？本王擔心的可不是你。”夜景湛嗤笑一聲，“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瓔微微一。

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心口。

“別擺出這副樣子來，惹人厭惡。”夜景湛大手一揮，瓔沒有防備，被他扔到了馬下。

地上的石子硌得渾發疼。

瓔閉上眼睛，想起方才天機閣閣主問的話：“後悔嗎？”

是怎麽回的呢？

說：“不悔。”

哪怕是到了現在這樣的境地，也未有一刻後悔。

瓔抬起頭，灼灼目穿塵埃落在夜景湛上。

夜景湛未曾注意到的目，絕塵而去之前，還不忘和說：“三日你若是沒有回到王府，就不用再回來了。”

為芷蘊解寒毒的藥方早已雙手奉上，而今藥材也已集齊。

這意味著，在夜景湛這裏，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若是夜景湛不遵守承諾將琳瑯還給，要怎麽辦？

能怎麽辦？

瓔腦袋裏嗡嗡作響，終是忍不住，伏在地上吐出了一口。

而後站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清風看到這慘烈的樣子，於心不忍，往地上扔了一錠銀子。

瓔早已沒有傲骨，跪在地上，將那錠銀子撿了起來。

走到前麵的村莊時，天已經黑了。

為了不耽誤時間，挨家挨戶拍門，想要買一匹馬。

哪知道村子裏的人見出手闊綽，起了歹念，想要搶走上的銀子。

瓔將所有銀子都拿了出來，可他們依舊不滿意，還想要手上的平安扣。

“別！不然我殺了你們！”

眼見著平安扣就要被人從手上取下，瓔發了瘋一般大喊大。

一雙眸子猩紅，想要反抗，卻被其中一個人踢倒在地上。

一隻腳踩住了的手，將平安扣生生從的手上扯了下來。

瓔翻起來，想要將平安扣搶回來，眼角的餘卻看到了站在不遠的夜景湛。

他一臉淡漠，仿佛隻是個置之外的看戲人。

好不容易才積攢起的力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重重跌坐到地上。

緩了許久，瓔才重新站起來。

手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流，卻像是沒有發現一般，拖著又沉又重的步子，如行走一般，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去，沒有再轉頭看夜景湛一眼。

月灑在上，襯得的影越發淒涼。

忽然，瓔停住了腳步。

轉過頭，看向後那幾個因為分贓不均打起來的村民，調轉方向疾步走了過去。

那幾個村民還沒有能反應過來，就被兜頭灑了一把毒。

毒如細雪一般散開，也落了不在瓔上。

站在那裏，看著眼前的人一個又一個倒下，麵上卻沒有任何表。

隻是跪到地上，將被扯斷的平安扣撿了起來。

這平安扣是特意為琳瑯求來的，為的就是保佑一生平安順遂。

可如今，不但繩索被扯斷，平安扣上也出現了裂紋。

輕著平安扣，淚水奪眶而出。

“不過一個平安扣罷了，丟了就丟了，值得你這樣哭？”夜景湛冰冷的聲音落在耳邊。

他著實看不得瓔將那孽種的東西看得這般重要。

所以那些人將平安扣取下來的時候，他才不曾阻攔。

還不得他們能將上的長命鎖也給拿走。

那才清淨。

瓔將平安扣收懷裏，往後退了幾步，抖了抖衫，拂了拂頭發，並未反駁。

的一雙眸子平靜無波，與方才那發瘋似的人判若兩人。

“本王倒是沒有想到，你也能做出這樣的事。看來這幾年，你變了不。”夜景湛還以為會一走了之，誰曾想竟會回來。

還做出這般瘋狂的事來。

瓔抬眼看向他，一字一句道：“奴婢不曾變過，一直如此。”

“那你從前在本王麵前，就是做戲了？裝出一副溫婉善良的樣子來，實則一顆心又毒又狠。”夜景湛聽到這樣說，差點氣笑了，這意思是，自己從未認識真正嗎？

“奴婢的確又毒又狠，所以王爺還是不要將奴婢留在邊的好。”瓔倒是希夜景湛能放過。

“你以為本王想把你留在邊？還不是因為蘊兒的病。本王仔細想了想蘊兒病了許久，子單薄，怕你用藥的時候不仔細，出了什麽岔子，所以……得先在你上試藥。”

試藥。

這兩個字他說得實在是太過輕巧。

別說寒毒在每個人上的表現都不盡相同，縱然和芷蘊是一樣的質，寒毒在芷蘊多年，又哪裏是一朝一夕就能試出來的？

不過是想多折磨一番罷了。

瓔苦笑了一下，點頭道：“好。”

試藥而已，又死不了。

再說，哪裏有拒絕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