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寧寧能不能告訴我，簪子裏藏著青送我……是何寓意？”他問，著的聲音愈發低沉，麻骨，耳隻覺得全力氣都被漸漸離。甚至，因著此刻外麵的危險，讓這樣的曖昧愈發令人怦然心。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哪裏能想得到什麽自圓其說的說法，隻聽得到耳邊的心跳聲，自己的、和寧修遠的，擂鼓般的響，張了張，仍然說不出話來。

若是旁的，還能咬著牙不承認說是不知，可自己送出去的玉簪之中的頭發，旁的不說，就說這城中多姑娘有這樣的能力和武功吧……想必，沒有。

“寧寧……”

他總“寧寧”，一聲一聲，麻骨，讓人心如麻。偏這人還不滿意，愈發低了頭，催促著，“嗯？寧寧，告訴我什麽意思？”帶著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執拗。說話間薄掃過的耳垂，引起一陣陣的戰栗。

幕簾之外，李裕齊和白行還在，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正僵持著，大有我今日就是不走、你不走便不走我渾然當你不存在之意。

隻是，到底是李裕齊的地盤，姬無鹽半點不敢鬧出靜來，自己倒是不怕，江南山高皇帝遠的，大不了打道回府。隻是擔心因為自己牽連了寧白兩家，偏偏寧修遠這廝倒似唯恐天下不似的。

瞪他，暗含警告，可因著滿臉赧，眸中水瀲灩，看起來反倒是委屈、可，像一隻誤陷阱了驚的小。

而寧修遠……就是那個設置陷阱的獵人。

寧修遠緩緩抬手，於對方躲閃的眼神間上的角，又從角拂至小巧的耳垂，著的耳垂上並無任何飾點綴，漂亮、，天然來雕飾。指尖下的小姑娘連子都在微微地著，咬著角連眼底都染了霧。

小姑娘其實並不知道的這些小作到底有多麽人，但就是這樣不自知的撥才愈發勾人，令人癡狂。偏……此時不合時宜。

修長指尖來到眼尾，的眼睛很大、瞳孔卻極黑，抬眼看人的時候有種萬無所遁形之，隻是總喜歡微微斂著眉眼，掩了半數緒，顯得乖巧、安靜，不爭不搶，與世無求的樣子。

明明是藏著利爪的小啊。

小在錯誤的時機闖了這個陷阱，但就此錯過卻又心有不甘。掌心微轉，掌心輕輕覆上對方眼瞼。

暗下來的世界裏，風雷如怒，厚重的幕簾隔絕了風雨，小小的世界裏，溫馨到讓人安心。眨了眨眼，纖長濃的睫掃過對方掌心，沒有拉開那隻手，反倒像是起了玩心，又掃了掃。

掌心簌簌地，讓人心生眷。

寧修遠眼底微微泛紅，聲音都沙啞，卻仍堅持要一個答案，“寧寧，告訴我……為什麽送我青？”這是他自玉簪碎裂之後就想問的問題，他雖知意，卻從未想過也會行如此小兒之事，如今，他想聽親口說，管他外麵是李裕齊還是誰，哪怕此刻皇帝來了，他也要先問出個答案來。

說話間，薄劃過耳垂，姬無鹽忍不住一陣戰栗。

何時過這樣的事，明明腦子裏都已經一片空白了，卻還要擔心被外麵的人察覺，哪裏還有思考的能力，幾乎隻能予取予求。他問，便答，憑著本能，“我……子秋說，姑娘家送男子定信，大多為親自繡的荷包，裏頭放一縷頭發……我、我卻是不會繡的，繡出來也難看，怕你不喜，便想著送玉簪……”

“定信……”寧修遠一字一字緩緩碾過，又緩、又輕，卻帶著沉沉著的力度，像磨人的鈍刀，聽不出喜怒來，說完，仍追問，“所以，寧寧這是借這玉簪同我定？”

“嗯……”

“可如今，玉簪碎了。”他說。

聽語氣，很平靜，姬無鹽看不到他的表，半晌，輕聲說道，“那……回頭我再送你一支。”

“玉質易碎，當定信實在有些不吉利。看來，世間子大多選擇荷包定亦不是沒有道理……”他說，覺到某人又眨了眨眼，悄悄緩了緩呼吸才繼續說道，“不若，回頭，寧寧也繡一個荷包給我吧？”

“我不會……”

“無妨。不管什麽樣子的，我都喜歡。定然日日佩戴，從不離……如何？”

“好……”話音未落，子僵立當場——角，覆下一抹溫熱，瞬間靈魂出竅，黑暗的時間裏，似有漫天煙火點燃了整片天空，絢爛、瑰麗，讓人忘了呼吸。

忘了呼吸的姬姑娘儼然也忘了——玉簪是兄長打碎的，而兄長打碎玉簪，乃是因為怪罪寧修遠為了那勞什子的方糕不顧姬無鹽的死活，說到底，這件事還是要怪寧修遠做事遮遮掩掩，姬姑娘不怪罪他弄壞了自己的定信就不錯了，如何還由著他厚臉皮的討要禮，還挑三揀四要什麽荷包……

而堂堂寧家三爺帝師大人，躲在東宮書房裏當著太子爺的“背”香竊玉不說，又三言兩語化解了之前瞞之過帶來的禍患，甚至厚臉皮地要了份定信。

哪有人的定信是自己討要來的？也就隻有黑心黑肺的寧大人。

顯然，白行對他的評價還是中肯的——心肝肺都是黑的了。

也不知道白爺若是曉得他自己在外頭忍著寒風著凍給這兩人製造逃跑的機會、寧修遠這廝卻是在這個狹小角落著溫香玉在懷的愉悅而樂不思蜀的時候，又會作何想……

……

而東宮的另一。

沈樂微一路提心吊膽跟著那兩個過來換班的侍衛走了一路，眼看著就到了一陌生的荒廢的園子前。

這場大雨真的足以掩蓋太多痕跡，譬如，某幕簾之後逐漸升溫的嚶嚀，譬如，這場並不專業甚至顯得格外潦草的跟蹤。

但也僅限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