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緋麵無表地看著他。
容蒼以為沒聽懂:“兵部尚書曾經在戶部任過職,是你父親的前上司。”
“那又如何?”楚雲緋嗓音淡漠,著與己無關的漠然,“他的仕途跟我無關,我也不想沾他的。”
容蒼斂眸,眸心浮現悉的愧疚。
所以從未指過父親的庇護?若被休了,就真的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趙家老夫人的壽宴,我確實不會去。”楚雲緋語氣淡淡,不知是在提醒,還是在解釋,“因為我有充足不去的理由,此事我希王爺隻當不知。”
容蒼皺眉:“你想做什麽?”
“我想見貴妃娘娘。”楚雲緋看著他,口吻平靜得像是在通知他,而不是跟他商議,“我們親一年,我見的次數五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彼此算是悉的陌生人?”
有些事總要見麵才能確認。
貴妃沉得住氣,在容蒼被杖責之後竟沒有召見楚雲緋,著實有些出乎的意料。
不過楚雲緋會製造機會,讓貴妃主召見。
容蒼道:“可能會為難你。”
“我不怕為難。”楚雲緋似嘲非嘲,“我總可能一輩子躲在王府不出去。”
容蒼又不說話了。
想到他安排在邊的兩個人,再加上楚雲緋跟以前大不一樣的,他知道自己不必太過擔心。
可還是忍不住牽掛的安危。
“雲緋。”容蒼忽然開口,聲音低沉溫,像是在跟示好,“我們是夫妻,結發共枕席,以後我不再說話惱你,你也別再記恨我,可否?”
楚雲緋一怔,隨即眉梢微挑:“王爺這是知道自己錯了,在跟我賠禮道歉?”
容蒼斂眸,輕輕點頭:“是。我在跟你賠禮道歉。”
“宸王方才還說,像我這種不溫的人,怪不得你會休我。”楚雲緋站起,淡淡一笑,“武將一言九鼎,王爺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吧,您可是親口說了絕不後悔的,別這麽快就食言。”
丟下這句話,轉離去。
容蒼抬眸著的背影,角抿,眉心微微蹙起,一時竟犯了難。
王妃脾氣確實,不太好哄。
……
傍晚時分,柳清溪端著湯藥穿過前院,抵達中院,楚雲緋站在那裏候著,從手裏接過湯藥:“再過一盞茶,柳姑娘就可以回宮了,回去之後該怎麽說,應該不需要我多加提醒。”
柳清溪低頭:“是。”
“明日繼續過來,時辰一樣。”
“奴婢明白。”柳清溪告退。
楚雲緋端著湯藥走回霜華院,腳步悠然緩慢,不疾不徐走到一花枝旁停下,把碗裏的湯藥盡數倒進了盆栽裏。
接下來三日風平浪靜。
楚雲緋不知道柳清溪回去跟貴妃如何回複,也沒問,柳清溪每天按時來王府,晚間按時回宮去。
一連三天都是如此。
楚雲皎那裏有兩個侍看著,陸嬤嬤和熊嬤嬤偶爾會過去,楚雲皎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罰跪,過得苦不堪言。
楚雲緋則每天給容蒼換藥,早晚兩次服藥,背上的傷開始結疤,他每天臥在床上的時間越來越,經常下床活。
偶爾還會撿起樹枝鍛煉鍛煉的靈活。
隻要是正常況下的活,楚雲緋都不會理會,有孕在,除了照顧容蒼之外,會盡可能地讓自己多一點休息時間。
時間就在悄無聲息之中過去了三天,雖然楚雲緋對容蒼的賠禮嗤之以鼻,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關係似乎緩解了不。
容蒼擔心楚雲緋太累,不止一次讓長青請大夫過來給把脈,聽大夫說王妃無礙,才稍稍放下心。
三月初八,柳太醫抵達王府,表不太好看。
但楚雲緋還是命人把他請了進來。
給容蒼檢查完傷勢之後,柳太醫臉眼可見地變了變,數次言又止。
“太醫給的藥,我都讓人按時煎了讓王爺服下,藥膏一天兩次也都塗了。”楚雲緋坐在一旁,語氣平靜,聽在柳太醫耳朵裏,卻如毒蛇般冷危險,“王爺應該沒什麽大礙吧?”
柳太醫額頭上滲出汗水,恭敬回道:“王爺傷勢頗重,還需靜養一段時間。”
“勞煩柳太醫。”楚雲緋淡淡一笑,“本王妃近日閑來無事,想學醫,聽說桐州有家姓錢的老大夫醫不錯,他的外孫也繼承了外祖父缽,我打算把接來王府,不知柳太醫覺得妥否?”
柳太醫嚇得臉煞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臣知錯!這一切都是貴妃娘娘授意!老臣為太醫,不敢違抗貴妃娘娘——”
“你不敢違抗貴妃娘娘,卻敢公然謀害皇子?”楚雲緋眼神驟冷,“柳太醫真是好大的膽子。”
“老臣知錯!老臣知錯!求王妃娘娘饒命,求王爺饒命!”
“想要本王妃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也不是不可以。”楚雲緋語氣平緩,威脅意味十足,“首先桐州錢氏醫館裏的任何人,柳太醫最好別他們,殺人滅口非但不能免除你的罪,反而會加速你踏進死亡深淵。”
“老臣不敢。”
“你給我留下的這罐藥膏就是罪證。”楚雲緋冷道,“柳太醫若配合我,我可以讓罪證永遠待在暗,不會呈到皇上麵前。”
柳太醫惶恐:“王妃請吩咐,老臣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楚雲緋深知人,不會把他絕了,“我想知道,柳太醫會不會巫蠱邪?”
柳太醫臉煞白:“老臣不敢!老臣萬萬不敢接那些邪門歪道的東西,求王爺明察,求王妃娘娘明察!”
楚雲緋見他不似撒謊,淡問:“那你可知,盛京有誰擅長巫蠱邪?”
柳太醫咽了咽口水,不安地搖頭:“老臣從未接過這種,但……但以前聽說宮中經常會有嬪妃鑽研這裏,是真是假,老臣真的不知道……”
楚雲緋沉默著,眼底劃過深沉澤:“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柳太醫如蒙大赦,千恩萬謝地告退。
即將出門檻之際,沉冷的聲音自他背後傳來:“今日之事,柳太醫最好守口如瓶,一個字都沒冒出去。”
柳太醫一,差點又要跪下:“老臣萬萬不敢,請王妃娘娘放心,老臣保證一個字都不說。”
楚雲緋嗯了一聲,沒再理會。
容蒼沉默地臥在床上,對此沒有任何表,直到柳太醫離開,他才開口:“你認為這是誰做的?”
楚雲緋瞥他一眼:“我要真有那麽神通廣大,還需要費心思探問?”
容蒼默了默:“你不是說自己未卜先知?”
楚雲緋嗤道:“未卜先知是有時效的,不是每次都靈。”
容蒼噎了噎,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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