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霜華院,陸嬤嬤把楚雲皎給的荷包給楚雲緋:“王妃娘娘,這是庶妃給老奴的賄賂。”
楚雲緋瞅著荷包:“讓你幹什麽?”
“說能進王府,都是貴妃娘娘的意思,還說貴妃娘娘知道王爺不喜歡您,早晚會休了您。”陸嬤嬤眉頭微皺,“讓老奴安排早些見到王爺。”
“荷包你自己留著吧。”楚雲緋把荷包放在手裏,“銀子你們幾個人分一分,就當是庶妃進門孝敬給你們的。”
陸嬤嬤笑了笑:“是,多謝王妃。”
“你答應今晚讓見王爺?”
“沒有,老奴讓試著請柳醫幫忙。”陸嬤嬤說著,輕輕歎了口氣,“不過庶妃眼下住在漪瀾院,下午還要罰跪,大抵是見不到柳醫了。”
楚雲緋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是,老奴告退。”
楚雲緋正要轉進房,管家突然匆匆而來:“王妃娘娘,裕王殿下和宸王殿下來了,說是來探王爺,還帶了一些補品。”
楚雲緋默了默:“我出去看看。”
一路抵達前廳,楚雲緋遠遠看見著華服的兩個男子站在廳外,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
其中一人姿高挑,容貌,白得有些不正常,眼尾狹長,生得一副俊逸樣貌,看著卻總給人一種病態森的覺,此人在皇子之中排行第四,封號裕王,德妃所出。
另一人端莊俊雅,風度翩翩,連笑容仿佛都帶著一種讓人卸下心房的無害,正是貴妃所出的宸王,皇子之中排行六。
楚雲緋從後堂出來,走到廳中,微微欠行禮:“見過兩位皇兄。”
兩人同時轉過頭來,並抬腳進門檻。
“弟妹。”宸王溫和開口,“我們來看看九弟,他現在可好?”
“夫君傷得有些重,昨夜又有些發熱,總是昏昏沉沉,直到半個時辰前才睡著。”楚雲緋蹙眉,麵上帶著幾分憂心,“多謝兩位皇兄過來看他,隻是他現在不便見人,還請兩位皇兄見諒。”
宸王皺眉,不便見人?
領兵打仗時被一箭穿都能一聲不吭的容蒼,會被區區二十杖責打得重傷不起?
何況宮裏人下手有分寸,總不可能把皇子按死裏打,雖然看著嚴重,不過是皮傷罷了。
宸王顯然不相信楚雲緋的說辭。
不過他們是來探傷患的,不是過來抄家,人家不便見客,他自然也不能強求。
“聽聞楚家二姑娘被接進了王府。”宸王又問,“現在在伺候九弟?”
楚雲緋淡淡一笑:“六皇兄一貫事務繁忙,怎麽關心起了戰王府庶妃一事?”
宸王皺眉:“本王隻是隨口問問。”
楚雲緋角微揚:“他是夫君的庶妃,外男不便相見,否則高低也讓過來給宸王殿下請個安。”
這是什麽意思?
嘲諷他不懂男之防?
宸王心生不悅:“弟妹不也是子嗎?”
“我是戰王府的當家主母,主持王府事務,在王爺傷之際,總不能對客人避而不見。”楚雲緋態度不卑不,“難道宸王覺得應該讓管家招待貴客?”
宸王麵一沉:“弟妹看起來還在氣頭上,說話總帶著幾分火藥味。”
楚雲緋平靜點頭:“我這兩日確實心不太好,若有冒犯之,還請宸王殿下見諒。”
“弟妹應該想開一點,九弟是楚國戰神,又是父皇的兒子,份尊貴,三妻四妾在所難免,弟妹不應該跟九弟置氣。”宸王像是關心,又帶著幾分提點,“你不能要求他隻守著你一個人,這是不合理的。”
楚雲緋斂眸:“宸王殿下說得對。”
宸王著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頭不由生出惱怒。
他從不知道九弟的媳婦竟是如此油鹽不進的脾氣,怪不得九弟不喜歡。
這種半點也不溫的人,誰會喜歡?
“六弟,既然九弟不便見客,我們就早些回去吧。”裕王開口,聲音自帶寒涼之氣,“男授不親。我們為外男,不好跟九弟妹待得時間太長,何況九弟邊也離不開人。”
宸王沉默片刻,語調恢複了儒雅:“過幾天是護國公府老夫人的七十大壽,弟妹可以提前準備好賀禮,別失了禮節。”
說著補充了一句:“父皇對這位老夫人一向敬重,每年大壽,皇子們都會去赴宴送禮。”
楚雲緋點了點頭:“多謝宸王提醒,我會好好準備。”
“還有一件事。”宸王略帶斟酌,“楚家長子楚玉簫到底是你唯一的兄長,本王以為弟妹應該對他尊重一些。”
楚雲緋抬眸看他,眼神平靜,不辨喜怒:“他不過是個庶長子,在家不敬主母,對著我這個嫡也呼來喝去,無理囂,我為什麽要對他尊重?”
宸王噎了噎:“可他到底是楚侍郎唯一的兒子。”
“那又如何?”楚雲緋語氣冷淡,“因為是唯一的兒子,所以就能尊卑不分,侍母不孝?楚國哪條律法有過如此規定?”
“你——”宸王三番兩次被頂撞,麵有些不太好看,“弟妹真是一副伶牙俐齒,怪不得九弟要給你休書,本王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說完這句話,他拂袖而去。
裕王眉頭皺了皺,臨走前朝說道:“六弟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不過子確實該溫一些,否則未免有些不討喜。”
楚雲緋站在廳門外,漠然看著管家送兩人出去,暗自思忖,前世最終為贏家的宸王,這一世不知是否還有同樣的好運?
溫?
楚國固然保護原配正妻的地位,可男人三妻四妾、風流同樣是律法所允許,當今製度男尊卑,子何曾有決定的權利?
再怎麽溫的子,都不能阻止自己的丈夫納妾,否則就是嫉妒,心狹窄,不賢惠,不能容人,被休了也是活該。
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做一個溫可欺的子?
轉回到霜華院。
楚雲緋踏進屋子,瞥一眼又斜臥床頭看書的容蒼,語氣淡淡:“宸王和裕王方才來了。”
容蒼放下書,轉頭朝楚雲緋看過來:“他們為難你了?”
這句話裏下意識的關心藏不住。
楚雲緋表一頓,頗為微妙地瞥他一眼:“帶著一肚子火氣走了。”
容蒼默然:“……”
“他說過幾日是護國公府老夫人的壽辰。”楚雲緋在旁邊坐了下來,“王爺覺得送什麽賀禮較為妥當?”
容蒼問道:“你要去赴宴?”
“不去。”
容蒼默了默:“護國公跟當朝兵部尚書趙思遠是親兄弟,他家老夫人也是兵部尚書家的老夫人。”
護國公趙思近時讀書不行,了軍隊,而立之年為楚國武將,當年在朝中跟忠義侯齊名,但他戰比不上忠義侯,武功謀略也比不上忠義侯,若不是因為救駕有功,不可能皇上破例封為國公。
而兵部尚書趙思遠時讀書好,早早仕,這麽多年在朝中混得如魚得水,掌管著兵部大權。
這對親兄弟一文一武,皆是朝中重臣。
皇上念護國公忠心耿耿,對國公府老夫人一直尊重,往年老夫人壽辰,朝中過親的皇子都是備上厚禮,攜王妃一起去赴宴。
今年也不例外。
若推不去,必定會引起他們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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