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喊的非常厲害的幾個長老都不吭聲了,顯然是都有些猶豫,畢竟對付黑花苗寨是一回事,這是苗人自己的事兒,再怎麼樣,也都是可以解決的,后果也可以預想的到,但是要對朝廷那幫人手,尤其是......尤其是朝廷的皇長孫,那就不同了。
雖然說現在苗人也是在跟朝廷作對,但是那終究還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圍之,只不過是都在彼此試探,滅有發生太大的傷亡。
可一旦對他們的那個皇孫下手,那可就是徹底跟朝廷宣戰了,那些兵能善罷甘休嗎?只怕寨子會從此不得安寧了。
大巫并沒有管他們的遲疑和猶豫,只是輕笑了一聲:“三千大山,哪里我們去不得?我們去得,朝廷的兵馬去得嗎?為了組訓,為了咱們的目標,有什麼不敢做的?你們難道想看著希斷在這一代?”
這話一出,大家就都又變了臉,十分的遲疑和猶豫。
也是,他們若是不能下定決心,那這件事就不了,而一旦這件事不了,到時候整個寨子的人還不是一樣要死?
這麼一想,反正也是打定主意跟朝廷對著干的。
立即就有個長老先開了口:“既如此,那就這麼辦,反正我看那個什麼皇太孫不順眼很久了,那些人也真是夠惹人厭煩的,這麼多年了,我們活的好好的,得到他們過來非得讓咱們歸降!老子們連大理府都沒歸降,還歸降他們?”
這不過是廢話而已,大家紛紛讓他先閉,而后就又看向了大巫:“大巫,那您說,我們怎麼辦?去對那個皇長孫下蠱嗎?”
大巫一時竟然有些無言,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能靠得近他?”
那個皇長孫本也有些功夫在上,加上看他的樣子,分明也是謹慎的人,當然不可能直接對他下蠱。
長老被問的有些悻悻然,但是還是咳嗽了幾句解釋:“是我太躁了,那您說,這事兒該怎麼辦?”
另一頭,蘇嶸短短時間便已經在軍營里看到了不中了蠱毒的傷兵,心也不由得跟著沉重了起來,若是說這些蠱毒只是數人中那也就罷了,但是現在看來,出事的兵的概率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雖然請了苗醫來,但是這些苗醫只對一般的傷勢有些作用,對于更多的事卻無一例外的只能洋興嘆,那些傷兵比普通傷的士兵要可憐上十倍不止,看著那些傷兵痛的面扭曲表鄭建寧,眾人心里都不好,蘇嶸更是。
這些士兵,很多都是他從昆明帶出來的,一路打到了大理府,哪怕是面對著象兵的時候,他們也沒有這樣吃虧過,可是現在卻被幾條小小的蟲子折騰得去了半條命,而更可恨的是,這個傷還治不好,眼看著這些士兵的傷口腐爛,生機一點點消逝,就連蘇嶸也有些承不住了。
他罵了一聲娘,當著士兵們的面沒說什麼,轉出了帳篷,看著來來往往的那些苗醫和赤腳大夫,目沉的朝地上呸了一口,便問邊上的人:“這樣的況,多久了?”
留在他邊的是宋翔宇邊的副將做何超燕的中年男人,他知道蘇嶸是怎麼想的,小心翼翼的道:“有一陣子了,這些苗人夠可惡的,但是沒有法子,若是留著他們不管吧,那麼永昌府就不可能被徹底收復,只要我們朝廷的兵馬一走,這些苗人就會下山來,永昌府的百姓都是被這些苗人奴隸的,您不知道.....”
何超燕深深地嘆了口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蘇嶸解釋,便干脆道:“我帶您去前面的鎮子上走走吧。”
蘇嶸回頭看了一眼帳篷,見眼前的人目堅定,想了想同意了,讓人回去跟宋翔宇帶了句話,自己便跟著他一起上了馬,去前面的到北鎮。
因為山路不好走,他們騎馬的速度并不快,趁著這個時間,何超燕輕聲跟蘇嶸解釋:“到北鎮是苗人最多的鎮子了,圍繞著到北鎮,還有許多小村子,您到了那兒就知道了。”
這跟蘇嶸來的時候方向不同,因此對于蘇嶸來說是全然陌生的地方,一路上他見許多很小的孩子,這些孩子都沒父母看著,群結隊的待在一塊兒,要麼靠在樹底下,要麼是在草叢里趴著找什麼東西。
看上去都骨瘦如柴。
蘇嶸皺了皺眉,說不上有什麼不對,但是他看的出來,眼前的形,的確是有些奇怪的。
直到他看到一個小孩捧著一些蘑菇一樣的東西從草叢里鉆出來,正要說什麼,忽然就見那個孩子被一個男人給一腳踹飛了。
那一腳踹的極重,那個孩子趴在地上,許久都沒能爬起來,蘑菇被扔在了一邊,其余的孩子們都噤若寒蟬的立在邊上,也沒人敢。
世上便沒幾個有的人能看著孩子苦的,蘇嶸看的頭發都要豎起來,手一就要馬趕過去,但是他才了一下,就被何超燕給扯住了。
何超燕輕輕咳嗽了一聲,沖他搖了搖頭:“別。”
蘇嶸簡直無法理解,但是何超燕十分堅持。
蘇嶸便也沒有辦法,最終只能抿了抿忍下來。
而那個踹飛了孩子的纏著頭的苗人還在對那個孩子怒罵著什麼,罵了幾句,他忽然上前,又是一腳踹在孩子上,用苗語又說了幾句話,那個孩子艱難的爬起來,很快跟別的孩子一起走遠了。
那個苗人似有所,遙遠的朝著蘇嶸這邊看過來,見只有兩個騎馬的人,他便又收回目,大搖大擺的走了。
蘇嶸深吸了口氣,對剛才的所見所聞實在無法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剛才要阻止我,他們快把那個孩子打死了!”
以蘇嶸的眼,自然看得出來那個孩子只怕是被踹傷了肺腑,哪怕現在看著沒事,但是之后肯定是要大病一場甚至可能丟了命的。
他不能理解,為什麼何超燕能夠如此的無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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