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邀有些意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向賀太太。
賀太太在除夕夜要進宮赴宴是知道的,可不知道賀太太竟然有帶進宮的打算。
屋子里的燭火噼啪了開來,蘇老太太親自拿了剪子剪燭花,看蘇邀一眼,也不知道是贊同還是不贊同的搖頭:“樹大招風啊!”
“樹靜而風不止。”賀太太倒是想得通,見蘇邀朝自己看過來,就手了蘇邀的頭發,示意安心,低聲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若是咱們兩個老婆子不在了,不管是親爹還是親娘,都是靠不住的。我們家那兩個兒子雖然也是忠厚的,可日久天長的,誰說的準呢?我總得多替幺幺想一想。”
把話說的太明了,蘇老太太的作忍不住停下來,把剪刀放在了桌子上嘆了一口氣:“也是,從前我們兩個了無生趣,許多事管不了也不想管,可現在.....現在不同了,我們得把當年的公道要回來,以后就得打起神,也得安排好孩子們的事兒。你帶幺幺進宮,可皇帝的這些年改變許多,你有把握護周全嗎?”
蘇邀上一世也是進過宮的,可那時候已經是莊王登基之后了,作為程定安的正妻進宮覲見皇后,也就是如今的這位莊王妃秦氏。
也是那一次,皇后笑著說起了程定安當年小時候的趣事,說程定安自小就對的妹十分喜歡,孩提時就總說要娶家小妹妹為妻。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知道原來程定安也是一個有心腸的人。
他對的冷淡厭惡疏離還有不在乎,不過是因為他真正想娶的人另有其人罷了。
那次玩笑之后不久,程定安就如愿以償的迎娶了秦氏的妹秦采薇做平妻。
蘇邀的手攥了攥又松開,隨即就聽見賀太太說:“脾雖然變了許多,可幸虧有些東西是沒變的.....”賀太太若有所指,又道:“他是心虛了,那些補償我自己不需要,可我拿著也是理所應當的,就這麼定了。”
見蘇老太太點頭,又問蘇邀剛才蘇杏璇那邊鬧什麼,聽見說蘇杏璇鬧著要自盡,就忍不住嘖了一聲:“這也真是奇了怪了,心積慮的對付你,為的不就是留在蘇家麼?現在都隨了的心愿了,一個破落戶,連親生父母也不要了的人,能嫁給伯府的嫡出公子,竟然又不愿意了?”
蘇老太太就嗤笑了一聲:“是啊,倒是看不出來,野心大著呢。失蹤那些天,也不知道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派人去查了,可是卻并不能查到蘇杏璇住的那宅子是誰的,只知道是個大商人的,卻不知道的底細,查起來十分費力。
想到一開始蘇杏璇還能引那些不要命的刺客來刺殺蘇嶸,心里發涼,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看向蘇邀:“對了幺幺,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問個明白,一直兵慌馬的也沒機會,現在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問問你,若是上次刺殺阿嶸和對付你舅舅的都是莊王的話,那給蘇杏璇撐腰,讓蘇杏璇有能耐還在被趕出去之后害了沈家孩子的,是不是也是莊王?”
只是可惜當年的事太過久遠了,許多事都本查無可查。
蘇嶸查了這麼久,剛有一點兒眉目,卻又斷了線索。
心不免又低落下來。
可想到蘇杏璇會引莊王來,心里又燃起了斗志和希----蘇杏璇既然會引莊王來,那就說明莊王對蘇家絕對是有心思的,否則的話,為什麼非得對付蘇家?還要連賀家一起對付?
只是,蘇杏璇到底是怎麼知道莊王的的?
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一定能直接聯系的上莊王。”蘇邀知道蘇老太太關心什麼,想了想跟蘇老太太說了實話:“莊王就算是要做,也不會自己出面的,還不夠格,借助的是別人,只是為什麼會攀上那個人,我也覺得很奇怪,所以我之前讓您和外祖母不要送蘇桉走,就是這個原因。”
賀太太心念一,挑了挑眉:“你后來又讓我們把蘇桉留下來,就是為了全蘇桉,可現在看來,蘇杏璇看不上蘇桉,這也是你預料之中的嗎?”
“這倒不是。”蘇邀的確只是猜測,再說,一開始的本意是想讓這對臭魚爛蝦湊到一起,想著他們都是自私自利的子,面對家中的力和外頭的眼,總有一天會出彼此的真面目翻臉的,可沒想到蘇杏璇的確一開始就看不上蘇桉。
“不過這樣更好。”蘇邀笑了笑:“蘇杏璇從來就不是一個甘心認輸的人,要尋死也不過是因為一直被關著,想要試探試探府里的真實態度罷了。現在已經得到了想要的訊息,又絕不可能答應嫁給蘇桉,那就一定會有所行。”
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蘇杏璇的確是很奇怪,也跟上一世不同。
至上一世跟程定安是沒什麼集的,但是這一世,卻能夠跟程定安聯手,這太奇怪了。
心里約有個猜測,可是卻還是需要再證實一下。
蘇老太太瞇了瞇眼睛:“所以你才......”
的話還沒說完,外頭忽然響起了余夏驚慌的阻攔聲:“三爺,您不能進去!老太太和親家太太正用飯呢,您有什麼事也先等我們稟報了再說啊......”
可是顯然余夏們阻攔不及,簾子幾乎是在話音剛落的同時就被掀開了,蘇桉臉上頂著兩個明顯的掌印闖進屋子里來,也顧不上跟蘇老太太和賀太太行禮,劈頭蓋臉的就指著蘇邀:“你搞的什麼把戲?你到底對如意說了什麼?!”
“你放肆!”蘇老太太眉頭大皺,知道蘇桉為了蘇杏璇幾乎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卻沒想到蘇桉現在大膽這樣,簡直是目中無人,見蘇桉仍舊梗著脖子一副不服的樣子,蘇老太太就忍不住冷笑:“回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到底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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