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的時候,秦華還在抹眼淚。
和弟弟見了面,讓更加傷心委屈。
刀鋒心里熱上涌,說道:“秦大姐,不要哭了,過兩天,我跟你一起去建興走一趟,幫你問問況。”
“真的嗎?”
秦華猛地抬起頭,驚喜萬分地問道。
“當然!”
刀鋒很篤定地點頭。
“謝謝謝謝,太謝你了,刀政委……”
瞧秦華這個架勢,要不是在車上,又要習慣地給刀鋒下跪了。
刀鋒就有點害頭疼:“秦大姐,跟你說個事啊,我這個人呢,格比較直爽。你不要不就說謝的話,搞得我不好意思啊。”
“啊啊,好好……可是,可是我真的很謝你啊……”
刀鋒只能向著坐在副駕駛的老婆苦笑。
哎,這個“傳統”啥時候才能改一改啊?
于傲雪扁了扁。
似乎只要看著刀政委尷尬,于檢察長就很開森的亞子。
刀鋒決定去建興走一趟,但周金沙那里,是必須要先匯報的。
他現在是法制支隊的二把手,勉強也算是周書記的直接下屬。當然,中間有個分管副局長代建。不過因為老彭家那事,刀政委和代局之間,關系一直不是很融洽。
如今刀鋒的“真實份”已經曝,于無聲也全面超越彭自清,躋市委常委行列,要說代建會繼續針對刀鋒,那是肯定不會的。
老代沒那麼頭鐵。
但他倆之間的關系,也一直都談不上多好。
一般況下,代建也不找他,公事直接找老陳那個支隊長。
刀鋒有事,也是直接向周金沙匯報。
彼此心照不宣。
回到局里,安頓好秦華,刀鋒去找周金沙。
可巧周書記在辦公室,正準備出門呢,刀鋒直接就堵住他了。
“書記,匯個報匯個報……”
在周金沙面前,刀鋒是徹底嬉皮笑臉了。
“一分鐘!”
周金沙也是毫不給面子,連坐都沒坐回去,就這麼站在那里,瞪著他。
“行,就是一分鐘!”
“我去銅山監獄見過秦民了。他雙手大拇指殘廢,上到都是傷疤,幾年了,都沒完全消掉!”
刀鋒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看著周金沙?
“完了?”
“完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盡管刀鋒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但周金沙比誰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而且周金沙確定無疑地知道,事到了這一步,已經沒人能夠攔得住這個二桿子了。
“我想先去建興一趟,跟他們當面聊聊。”
周金沙哼了一聲:“你覺得來文斌會鳥你?”
刀鋒嘿嘿一笑:“他鳥不鳥我都沒關系,我反正還是要先去給他說一聲。”
這懂禮貌,老子不跟你玩的,就是面對面告訴你,你們這個案子,辦得不靠譜。我刀鋒打算管一管!
你們如果能自糾自查,那是最好,我也給你們留點面子。
要是真的鳥都不鳥我,那不好意思,我會直接給省檢察院省公安廳甚至省紀委匯報。
別怪我沒事先給你們打招呼!
“行,那你去吧。”
在怎麼對待刀鋒這個刺頭的事上,周書記也是完全放棄“治療”了,徹底擺爛。
就說他真不同意刀鋒過去的話,沒準這家伙會“擅自行”。
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
“但是有一點,你必須給我記住!”
“請書記指示……”
“你不能把來文斌打一頓!”
周金沙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吩咐道。
刀政委頓時哭笑不得:“不是,書記,我有那麼不靠譜嗎?”
“你覺得呢?”
“你以為自己有多靠譜嗎?”
你又不是沒打過公安局長!
張曉天現在都缺幾顆牙,說話風。
“跟人家好好說話,別不就急眼!”
“好歹人家的資歷擺在那里呢!”
至于說功勞,周金沙提都沒提。
并不是每個人的功勞,都是實打實,經得起檢驗的。
“是,堅決服從命令!”
刀鋒舉手敬禮,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行了,滾蛋!”
“我還得去開會呢……”
著刀鋒拔的背影,周金沙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周書記在慨什麼。
回到法制支隊,刀鋒又向支隊長陳棟梁匯報了況。
這也是組織紀律所必須的。
陳棟梁就嘆息著說道:“刀子,還得是你啊……”
整個巖門市公安局,有一個算一個,除了刀鋒這個“二愣子”,誰還會管這個閑事?
不要說巖門市公安局,就算是全省公安系統,怕是都找不出幾個來。
刀鋒搔了搔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老大,我就是這個格,看不得這種事……”
陳棟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刀子,我不是在說你。雖然我做不到你這樣,但老哥我是真的打心眼里佩服。你才是真正的純粹的警察!”
“你去吧,隊里的事都有我呢,你不用擔心。”
當天晚上,于傲雪主為刀鋒收拾好了換洗的服,對他說道:“你去建興,報告我來寫!”
好吧,于檢察長這是諒自家男人是個學渣。
反正幫刀鋒寫報告這種事,早已經習慣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刀鋒不住問道:“老婆,你是不是很不看好這個事?”
在銅山監獄的時候,于傲雪就主提出來,讓監獄方面給秦民申請減刑。這意味著什麼?不就意味著于傲雪覺得這個案子,想要在系統解決,希很渺茫嗎?
于檢察長固然是“公正狂人”,但對現狀,了解得也足夠多,絕不是那種剛出學校的熱青年。很清楚,系統想要解決此案,牽扯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了。
家里就他倆,也沒外人,于傲雪一點不瞞自己的擔心,點了點頭,說道:“難度很大!”
“基本上,建興那邊自己翻過來的可能是沒有的。到時候,還得去省里。看省檢察院和省高院,是個什麼意見吧。”
饒是如此,這一趟建興之行,還是必不可。
要是事先都不去打個招呼,直接就往上邊捅,難保不落下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