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 再擺個宴。將齊家二房一家子都請到府中來做客……”周夫人垂眸看向地上跪著的人:“誰得罪的人, 誰就親去道歉。今日若是不肯低了這個頭,就莫怪將來定親時, 我不管事了。”
當家太太拿著親事,底下小輩哪里還有不怕的道理,個個都白了臉, 低聲應了。
這頭吩咐完不久,周家的帖子就送到了王家去。
宋珩自然也聽見了消息。
“若能親自出這口惡氣,想必是會開心的。”宋珩淡淡道。
湘點了頭:“正是呢。”
一個周家,宋珩倒并不如何放在眼中。只問過一句,便不再提,轉而道:“王家可有靜?”
“有。還有些怪。”湘皺眉道:“王老太爺親自去了肖家一趟,見了肖家的老太爺。可肖家的老太爺都已經中風多年了,如今歪著子,話都說不利索,也不得。王老太爺去見他作什麼?”
“肖瑞昔日是他的同僚,關系甚篤。只是肖瑞沒幾年便因病告老了……”宋珩說到這里,頓了下。
他沉聲道:“你且仔細再去查一查,齊家大房二房,連同旁支、遠房親戚,可有與王家結仇的?”
湘應了聲。
心底也忍不住嘀咕,這得是結了什麼仇啊,王家才這麼不識趣,還想著和齊三姑娘作對呢?不知道齊三姑娘背后立著咱們齊王殿下呢嗎?
宋珩卻沒有立即他退下,而是轉了下手上的玉扳指,嗓音微冷,道:“再查,王磬、肖瑞二人生平。”
湘更迷了:“殿下,這……能查出什麼來?”
“那日王磬為何無故暈倒?還是在大婚宴上。”
“是啊,王家怎麼容得下這樣的失誤。”湘接聲。
“王嫻如何使喚得的祖父,拖著年老之,前往肖府探老友?”
湘點頭:“是,而且肖府早就大不如前了,肖家小輩都得著袁家玩兒。肖家哪里還有這麼大的面子?”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恐怕還是不小的問題!
湘當下轉出去按宋珩的吩咐,辦事去了。
卻說這周家送帖子,倒不止送到了王氏手中,他們還派人特地送了一封到大房去。
底下人自然不解。
周夫人道:“既與大房有干系,便要一并請來。二房不好落個不敬長房的名聲,周家卻不怕。如此……恐怕才能那位齊三姑娘,真正出足了這口惡氣。”
周萍在坐下聽見這話,一時還有些恍惚。
齊春錦回京才多久的功夫?如今卻要周家舍下段,絞盡腦,更面面俱到地去哄了。
齊家大房因著足的足,病了的也還在病著,初時聽聞了齊春錦與齊王府定親的消息,還是不肯信的。
那周家宴上,可是半點端倪也沒有!怎麼一轉眼,他們兩家分了家,那二房卻青云直上了呢?
直到周家帖子送來,齊家姐妹問了一,得了確切的答案。
齊語芙當下坐不住了。
這些日子里,沒了人支撐門楣,家里竟漸漸捉襟見肘。沒了燕窩魚翅養著,也沒有麗裳裹,連胭脂水都搽得了。
往齊老夫人的院子里奔去,看上去形容狼狽,哪里還有小姐的模樣?
“祖母!祖母……”齊語芙腦中糟糟的,等闖進門去,就語無倫次道:“齊王……齊王斥死了父親!可如今,齊春錦,您那二房的好孫,要嫁給齊王了!齊家要淪為笑話了!”
“祖母嗚嗚……”
齊語芙大驚大悲過后,一下力,一屁坐在了地面上。看著像是瘋了一般。
齊語柳匆匆從后面趕上來:“你莫要胡說,齊王殿下是什麼人?怎麼容得你我編排?何況能與皇家攀親,那是幾世也修不來的福分。你瞧,如今那周家不就給咱們遞帖子了嗎?咱們家又要復起了!退了咱們親事的,明個兒就要來跪著求咱們……”
齊語柳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漸漸雙眼都亮了。
齊老夫人病得都快爬不起來了,但這二人的話,卻聽得清清楚楚。
屋子里外那些個本來懶怠的老媽子和丫鬟,一聽這話,也是一個激靈,忙去打了水來要給齊老夫人臉。
“去,要去……”齊老夫人嘶聲道。
好哇!
沒想到啊,那齊三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齊老夫人心下狂喜,抓著床幔竟是自個兒爬了起來。
齊語芙哪里想去結齊春錦呢?只呆呆不語。
齊語柳倒是趁機,請齊老夫人拿出些私房錢來,兩姐妹重新置辦捯飭一下,再往周家去。
“如今咱們是皇親國戚了。”齊語柳道。
齊老夫人深以為然,還真取了錢給,心下又想著,日后再也不埋怨二兒子沒出息了云云……
齊家一時間又恢復了些活氣兒。
只有那林氏聽聞后,自個兒默默垂淚。
的一雙兒日后必不會向著了,還不知王氏和那齊春錦要如何磋磨欺辱呢……
齊春錦打了個噴嚏。
“姑娘沒事罷?”蓮兒忙問。
齊春錦搖搖頭,嘆了口氣:“周家送帖子來做什麼?”
蓮兒又哪里說得出來個所以然呢,只好搖搖頭道:“姑娘問奴婢,不如去問齊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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