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滿意的就好。
無論如何,畫師總比皇上強。
若真被皇上看中了,王氏想想都要心疼死了。
王氏立即轉頭問齊誠:“你可知這位顧先生的家世來歷?”
齊誠想了想,訕訕道:“只知他在京中素來有名,人人都稱一聲顧先生。”
不錯。有名,有糊口的本事。
齊春錦扭頭道:“顧先生的家世,我在定王府上聽見了!”
“好像是……什麼將軍的兒子。”
“將軍?不會是顧元德大將軍的兒子吧?”齊誠這下反應倒是快了。
“好像是的吧。”齊春錦咂咂。
王氏:“……”
這又是個什麼緣分?
怎麼又大將軍的兒子了?
顧元德的大名誰人不知?
王氏突然覺得定州真是個好地方,倒也不至天上隨便掉個東西下來,便砸中一個王公權貴。
到了第二日。
齊春錦正窩在府中看新畫冊,卻有丫鬟進門來,急聲道:“姑娘,岳王府的馬車在門口。”
“嗯?”
“說是要請姑娘過府吃茶。”
齊春錦有點糊涂。
岳王?
還是在原先的齊家見過一面。
底下人哪里敢怠慢岳王府,連忙催促著齊春錦去了。
岳王府的下人見了齊春錦,當下便出了笑臉,道:“姑娘,云安郡主也已經在咱們府上了,就等姑娘一塊兒去了。”
“是要去做什麼?”齊春錦疑道。
“咱們府上世子,這些年一直沒什麼朋友,王爺王妃便想著,請些年紀相當的小公子、小姑娘到府上。沒準兒世子便愿意出門了呢。”那下人也不瞞。
這還是岳王夫婦打從齊家回去后想到的。
世子的病早已經好了。
如今的病更多是心病。
太醫已經瞧過無數次,都是認為世子應當多多出門行走,病方才能好。
齊春錦恍然大悟,這才爬上了馬車,道:“那我們這便走罷。”
從前也沒什麼朋友,知曉沒有朋友的痛苦。
等到了岳王府,云安郡主果真已經在了。
岳王妃正陪著吃點心、說話,見齊春錦進門,當下將人了過去,挨著坐下了。
齊春錦倒也不怎麼怕他們。
在齊家時,他們也沒有傷害過爹娘,反倒是大房怕他們怕得厲害。大房怕,自然就喜歡了!
岳王妃對齊春錦的印象極好,仔細問過了吃什麼,便讓廚房先置著了。
岳王妃嘆了口氣,道:“府上已經許久沒有來過客人了。”
云安郡主膽子還要小一些,一時不知該應什麼好。
齊春錦指了指云安,又指了指自己:“我們便是第一個了。”
“是呢。你們玩什麼?我讓下人取來。咱們一會兒到院子里去。”岳王妃道。
云安郡主心道,與齊三姑娘一塊兒便好了。
齊春錦倒是認認真真想了起來,什麼毽子啊,花球啊,風箏啊,皮影戲啊……一溜兒說完,卻是突地想起來,好奇地問:“王妃會使鞭子的?”
岳王妃點頭:“正是。”
齊春錦有些不大好意思:“我想瞧瞧……”
岳王妃卻樂意之至,道:“好啊!這些年我耍鞭子,還沒給旁人瞧見過呢……耍刀瞧不瞧?騎馬會麼?我教你騎馬……”
岳王妃說著,倒是越加興起來。
岳王府困住的豈止是世子,連同他們夫妻也被困在了這里頭。難得熱鬧,岳王妃倒也來了興致。
“快,去準備兵,擺到院子里。”岳王妃當下吩咐了,帶著們便往院子去了。
不多時岳王也來了。
岳王妃倒也不覺丟了份,當下先耍了一套鞭法。
齊春錦哪里瞧過這樣的陣勢?當下看呆了,連連鼓掌,分外給面子。
岳王妃更來了勁兒,與岳王耍了一套刀法。
齊春錦鼓掌鼓得手心都疼了。
岳王妃收了勢,道:“你若喜歡,我來教你。”
齊春錦連忙湊了過去。
岳王妃先教如何握住鞭子。
“你且這樣握著……”岳王妃說著,忍不住了的掌心,道:“你這手的,怕是習不得武的,一會兒就得磨破。罷了罷了,還是來玩毽子吧。”
齊春錦只好依依不舍地丟開了。
云安郡主怔怔著,心下嘆了口氣。
齊三姑娘雖然膽子也小,可誰人與搭話,都乖乖巧巧都說上兩句的。
云安郡主目暗了暗,也跟了上去踢毽子玩兒。
岳王夫妻沒有架子,就這麼陪著一塊兒。
后院里很快便響起了嬉笑的聲音。
岳王府中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的聲音了,一時間下人們都神怔怔,有個老嬤嬤還流了些眼淚下來。
“快快快!”
“掉了掉了!”
院子隔壁是另一個院子。
住著岳王世子。
院子里常年伺候的下人只有三兩個,倒并不是怠慢,而是因為世子不喜人多。
正中的廂房,年倚著椅,如往常一樣,枯坐便是大半天。
他也讀書。
但讀書總有累的時候。
何況讀書也不能解決他心的苦悶與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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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