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又閉上。
閉上,又睜開。
最終發現,白等了。
宋珩再起時,已是日上三竿。
宮人伺候著他洗漱、換了裳,小太監站在階下,道:“殿下,鐘大人、馮大人……諸位大人今日已經數次來邀殿下前往議事。”
宋珩垂下眼眸:“不去。”
前幾日方才因帶了小皇帝去圍場一事,眾人鬧得都不大愉快。
自先帝去后,宋珩便替著上了不知道多年的朝,拿了多年的主意……如今他便做甩手掌柜,他們又待如何?
小太監訥訥應聲,只好退下去回話了。
興許是一步一步確認了,齊三姑娘便是他夢的。
原先初在周家宴上相見,心下也還不過淡淡。如今卻……宋珩面越發冷淡,便連瞧那呈上來的早膳,也覺得多不順眼。
“湘。”
“……是、是,殿下。”湘本能地一激靈。
宋珩站起來,淡淡道:“去校場,本王空手,與你過幾招。”
果然來了!
湘心下哀嚎一聲。
……
宋珩難得在齊王府中待了一日,這一日待下去,卻是讓王府上下都有幾分苦不堪言。
齊春錦昨夜未眠,白日便在府中昏昏睡了一日。
朝堂之中,卻也有幾分焦頭爛額。
待晚些時候,更是下起了雨。
弄得誰心底都不大愉快。
齊誠匆匆從外頭歸來,說是已經過了書院的考核,要不了兩日便要書院任職了。
王氏便擺了一桌宴。
一家人圍在一吃了飯,又細細聊了書院里是什麼模樣。
齊誠道:“哦,還有一事。那位顧先禮先生,不日要返京。”
齊春錦驚嘆一聲,這才來了點興致。
等茶余飯后,齊春錦趴在窗上盯著淅瀝雨瞧了會兒,卻是不知不覺地又睡著了。
蓮兒連忙給披上了厚厚的大氅,又關了窗戶,這才退出去。
齊春錦睡得迷迷糊糊,約嗅見鼻間傳來了淡淡的香。
不知那是什麼香,但卻不止一次從攝政王上的嗅見過。
齊春錦艱難地撐起了眼皮。
瞧見卻不再是床榻上睡,任欺負的攝政王。
那個任揪臉、畫畫兒的攝政王,突地又變回了月前的模樣,他面上覆著一層霾之,俊的眉眼越發凌厲,哪里再有一分文人氣?
他將圈在了懷中。
力道之大,將扼得彈不得。
“齊三姑娘。”
“不愿見我?”
齊春錦被嚇得一激靈,正要清醒過來,卻突地眼前一暗。
他用帶蒙住了的雙眼。
齊春錦慌得手腳發。
一面又覺得自己實在過分,怎麼方才停了藥,就這般意.攝政王,夢中的攝政王也著實可怕了些。
一面卻又不可抑制,想起了曾經翻過的春.宮.圖冊……
他要親麼?
“那日你扯我臉作什麼?”攝政王啞聲道。
齊春錦驚呆了。
我夢中的攝政王怎麼連這也知曉?
慌地張了張,卻又不知該如何在自己的夢中,為自己的辯解……
我應當兇一些,兇一些……
齊春錦吸了口氣,掙扎了下。
沒能掙扎開。
男人反倒將抓得更了。
他道:“哪只手做的?”
“我、我不記得了。”齊春錦訕訕道。像是兩只手都揪過了。
他攥住了的指尖。
溫熱的鼻息輕輕噴灑。
齊春錦不自覺地蜷了下手指。
他咬了咬的指尖。
齊春錦呆了呆。
夢到過同他有親的作,卻還從未有這樣親昵的舉止。
“那日你在我臉上又畫了什麼?”他掐住了的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挲了一下的臉側。
“鴛、鴛鴦。”齊春錦結了一下。
慣會畫這個。
他似是氣笑了。
齊春錦約約覺得,的夢好似有些不大控了。
又被蒙著眼,心下惶惶不安,生出了些怯意。
也覺得這個夢里的攝政王與夢外的攝政王全然不同,這個還要可怕些……
齊春錦連忙揚了揚頭,討好地輕輕親了下他的手:“你、你莫生氣。我下回不在夢里頭畫了……”
我下回也不做夢了。
明個兒我就將方子撿回來接著熬藥喝。
他的呼吸卻陡然滯了滯。
他的手指頓在的上,用力按了按,,微微潤。
他嗓音越發嘶啞:“你做什麼都好。”
齊春錦懵懵懂懂地想。
那原來這夢還是隨**控的。
不然攝政王怎麼會說任我為所為的話呢?
“錦兒。”一扇門陡然推開,耳邊響起一陣刺耳的吱呀聲。
齊春錦一個激靈,爬了起來。
……醒了?
從夢中醒了。
“半夜突地下起了大雨,娘不大放心,過來瞧瞧你。”王氏說著,將牽到了床榻邊睡下,又給仔細掖了掖被子:“怕是要秋了。”
齊春錦愣愣地應了。
王氏只當還未睡醒,便也不再打攪,起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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