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人怎麼還倒回來提醒一下。
“你說的我聽懂了。”季枝遙過了很久才慢吞吞地開口,不過猶豫了會兒,還是問了出來:“可你這樣做,后人萬一恥笑你,唾罵你,你當如何?”
裴煦笑了聲,語氣也散漫,“死人還顧什麼后名。”
“……”雖然荒唐但…說的有理。
他將傷藥拿來,幫季枝遙料理了一下上的傷口。配合他的藥膏,眼看著疤痕都要完全消掉。溫熱的掌心慢慢著的傷,腳下踩著他寬大的袖口,總覺得此此景有些旖旎。
收回視線,有意打破這個氛圍,“今晚可能不回宮了,最近醫館的事很多,你記得好好陪陪知安。”整理著自己的著,邊將擺放下邊說。
裴煦應聲點頭,想到昨日太傅來匯報,順口說:“他近日讀書用功了許多,總算有些樣子。”
“畢竟也是你的孩子,應當會像他父皇一樣聰慧。”
他漫無目的地翻了翻手上的書,“你是在夸他還是在夸我?”
季枝遙輕歪了下頭,“兩個都夸不可以嗎?”
說完,便準備離宮。裴煦本來還有話想說,最終便咽下,走到門邊送。
季枝遙聽著后的腳步,心中暗自嘆了一聲。走著走著,忽然停下。裴煦在后面腳步隨之一頓,未及開口問怎麼了,走在前頭的人忽然轉折回,作敷衍地抱了他一下。
很快就退開了,后面幾步路幾乎是跑著出去的。裴煦雙手還滯在空中,人已經跑沒影。杵在原地半響,他才緩緩放下手,轉走回桌前看公文。
陳栢過了會兒才來,送上太醫院專門為他調理子的補氣茶。這茶飲到底像藥,喝下去很苦。可今日陛下卻一口氣飲盡,過后還朝陳栢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下。
人走到門邊踉蹌一下,總覺得心里有點發。
他是不是做錯什麼了?為何陛下今天這麼怪?可看著......也不像是生氣了啊。他一頭霧水地抬步離開。
-
秋去冬來,上京在在除夕前幾日終于下了第一場雪。
自從春杏堂開業,季枝遙每天忙昏了頭。一開始腳還不方便,拒絕了許多上門看診的病人,到后面能走,便日帶著明澈四看診,同時也向上京中的名醫大家學習。
閑下來的一天,清點了一下看診至今收的診金,被龐大的數額驚到,當天晚上就讓裴煦帶著裴知安一起去上京最大的酒樓中吃了頓好的。
雖然相比宮中還是有些距離,但季枝遙本意是想帶裴知安來湊湊熱鬧。
跟著太傅學習后,裴知安子變得沉穩許多,裴煦對他的批評也比開始了,看樣子,對他的表現算比較滿意。
飯桌上,裴煦極自然地將剝好的蟹推到季枝遙桌前,之后凈手后開始吃自己的。
季枝遙將碟子挪到自己跟前,隨口同他說了聲謝謝。
他們只要有段時間不見面,再見時就會有些疏遠。裴煦察覺后,每回都主和多說幾句話,緩解氛圍。要知道他是個惜字如金的人,陳觀在背后笑了他很多回。
臨近尾聲,季枝遙已經停筷,酒杯見底,眼神霧蒙蒙的。有小二從樓下上來,語氣興地高聲說:“今天有位爺買了上好的煙火,準備同大伙一同提前慶賀新年,大家快到窗邊看吶——”
說完,樓頂的伙計點燃了引線,漂亮的煙火綻開在酒樓上空。季枝遙薄微微張開,小聲地“哇”了一聲。
裴知安從椅子上下來,臉上也浮出幾分興,拽著裴煦和季枝遙的袖子:“父親母親!我想去看!”
兩人相視一笑,一左一右牽著他,推開上房的窗戶。底下是繁華的上京夜景,頭頂是極漂亮的燦燦煙火。耳邊傳來陣陣響聲,好似所有不順心的事,都順著引線被火燒的一干二凈,在空中絢麗綻放,也要留下最好的景。
裴知安趴在窗口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季枝遙看了會兒,便悄悄收回注意力,偏頭看向旁邊的裴煦。
他一墨長袍筆,在忽明忽暗的燈火中,側臉時時于夜。他微仰頭,向外面的眼神卻淡,好像這樣的場景沒有他。
季枝遙手搖了搖他袖子,低聲問:“不覺得好看?”
他從回憶中猛然離,神微愣了下,之后耳邊再次響起的問題,他才道,“好看。”
季枝遙才不相信,他剛才那神哪里是覺得好看的樣子。撇了撇,別過頭去看外邊。街上不知為何開始有人表演賣藝,周圍的房間里,也逐漸傳出有人彈奏琵琶、吹笛應和。
百姓在街道上歡欣鼓舞,又有誰記得這里幾年前是何樣景。一幕幕今非昔比的畫面閃過眼前,季枝遙突然眼眶有點紅。
有所察覺后,裴煦把陳觀喊進來,“太晚了,送太子回公主府早些休息。”
裴知安雖有些不舍,但今日一整天在學堂中,確實很累,于是朝他們行禮后離開。
人走后,裴煦緩步走過來,手輕輕刮了刮眼睛,“方才真的覺得煙火很好看,尤其是你在我邊,讓我想起了許多舊事。”
一朝變成三個崽崽的后娘,于靈兮也是極為無奈的。才剛嫁人就遭遇分家,這都什麼事呀?還好她早有準備,把娘家的東西都搬過來了……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三個崽崽都很可愛,那就認真養養吧!至于孩子爹麼,她是真的不怎麼在意………
嫁到秦家第二個月,孟元元獨守了空房。不是夫君過世、遠行,而是他被親爹孃認了回去。 臨行前賀勘問她跟不跟去,她搖頭,他聽完轉身離去,再未回頭。給秦家留下豐厚田產做報答,也算了清。 孟元元毫不意外,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利用手段污了賀勘的名,他迫於清名才娶了她。既他不再是秦家二郎,這親事自也不作數。 如此,她安下心來,平淡度日。 不料一年後,秦家大伯輸光家產,更在外面簽了契書將孟元元抵掉。 走投無路,她只能帶着還未及笄的小姑千里奔逃州府,敲響了賀家的大門。 賀府高門大戶,嫡長子賀勘天人之姿,逸群之才,被家族寄予厚望,家中自然不會認他當初娶的粗鄙村婦。 賀勘本人也清醒,念着養家恩情,只在府中給人安置了個容身角落,卻從不理會。 直到一日,一女子在府中打聽公子書房,身姿嫋娜,嬌豔欲滴,衆人才知道,窩在後院的村婦真正模樣。 孟元元覺得小姑適應了這裏,去找賀勘商議:謝公子照顧,改日我便離開。 賀勘見人這段日子還算安分,清淡掃她一眼:留在府裏也無妨。 見她柔婉退下,他當她是答應下。 轉天,賀勘在後巷碰見孟元元,她正和老家來的竹馬表哥見面,商討回鄉。 第一次,賀勘覺得自己該親自管教一下這個妻子。 妻,死後亦要同冢而眠,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