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幾日過度勞累,需好生歇著,公主不便打擾。”
回答過□□速,在原地微愣了一下,直到人離開時才遲鈍地應了聲好。
裴煦平常不得自己時刻在他邊伺候,如今卻不需要了。
難道......
季枝遙微微蹙眉,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面想。
來到潭州,又換了新的侍。季枝遙仍然很耐心地詢問們的名字,很巧,在此照顧的孩梨花,與這玉梨堂很是相襯。
們幾乎時時在一起,偶有閑聊,季枝遙得知整座府邸上下,除了裴煦自己帶的人,新侍中只有梨花沒有被毒啞。
“許是陛下怕殿下無聊,讓奴婢偶爾能陪您解悶。”
季枝遙不置可否,著窗外幾乎只剩枯枝的梨樹,聽梨花聲說如今外頭發生的事。
他們離開云煙城后,云煙城的瘟疫大規模傳開,可幸的是裴煦留下的藥方救下許多人,雖仍然有人抵不住強勁的病邪死去,卻已經多活了很多。
上京城新建立的政權在全國頒布通緝令,懸賞萬金要取裴煦首級。聽聞裴煦一路節節敗退,兵力強勁的一支軍隊也“乘勝追擊”,馬不停蹄地往潭州趕。
而從到漳州以來,裴煦就待在房中沒有出來過。
梨花看了看四周,湊到季枝遙耳邊悄悄說:“奴婢昨日經過前院,見陳栢大人提著藥從外頭趕回來,匆匆忙忙的樣子,似乎很著急。”
聽完這句話,季枝遙基本就沒再認真聽梨花說話,整個人魂不守舍的,一回神竟發現自己一直在想裴煦子如何,周邊那幾個大男人能不能給他照顧好。
皺了下眉,小聲罵自己丫鬟命。
耳邊卷起一陣微風,吹起細的長發。梨花起到外頭給準備晚膳,陳鈞也有事不在玉梨堂,便獨自一人到外面轉悠。開始只是試探地在自己的院子中游,之后便大膽些,每逛一個圈便離裴煦那邊近一些。
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屋中構造,雖前門閉,重兵看守,但后面有一扇大窗,隔著簾子,能約約看到裴煦睡覺的床榻。
“何人在那?”一個侍衛發現了,出聲走來。
正當焦急措辭時,梨花恰巧出現,端著膳食經過侍衛時淡聲應說:“殿下這幾日在屋中有些悶,在院中散步罷了。”
“原是......原是公主殿下,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方才多有得罪,公主恕罪!”
季枝遙擺手讓他起來,隨后緩步同梨花回了院子里。
看似鎮定自若,實則兩人都慌了神。
梨花速速帶進屋后將門關上,隨后驚恐道:“殿下!你怎麼獨自出去了?!”
季枝遙有些懵,抬頭看向。
“昨日有幾個侍只是去后院掃落葉,便被陛下以抗旨為由......”出一手指在脖子前劃了一條線,低聲音說:“殺了!!!”
季枝遙的反應并沒有很激烈,而是有種意料之中的平靜。沉默片刻,才說:“這幾日你都在玉梨堂盡量不要出去,若是出去,尤其到了陛下的院子,切忌不要說一句話!”
梨花被的強調嚇到,連連點頭說省得了。
伺候完用晚膳,梨花有別的差事做走開。季枝遙讓準備好沐浴的水便歇下,不必再來看守,當殿下累了不喜打擾,并未放在心上。
可泡在浴桶中的人卻止不住心中忐忑和恐懼,一直待在水中直到水變涼才緩緩起。出浴桶時,險些在地上跌了一跤。季枝遙穿上的綢寢,走至房中各個燭臺將燭火吹滅。
做完這些,站在窗前掙扎許久,反復想是否要踏出這一步。
不知道的是,隔著一層淡淡的月,有一道視線一直默默凝著。看推開窗笨拙地翻出來,手撥開凌微的發,抬頭尋找某時,忽然作一停,整個人僵住。
暮時分明窗戶閉,房中不風的架勢。此刻為何獨獨那扇木窗下,立起一支撐的長桿?
深呼吸一口,輕手輕腳往前走了一步。
只一步,再抬頭,便隔著簾帳看到他的雙眼。
不知是春末梨花飄飛,將院落襯得平靜又溫和,還是僅僅是離遠了的錯覺。
他微偏向自己這邊的側臉,竟真讓好似看到傳言中溫潤如玉、克制自持的翩翩君子。
第23章
玉梨堂和他的臥房離得并不遠, 可就短短的一段路,季枝遙卻好像走了許久。
裴煦從床榻上下來,站在窗側, 靜默地看著著單薄的人一步一步走過來。停在窗下, 抬頭有些無助地看向對來說有點高的窗戶。
這個視角,自然將窗口的人也容納進去。
站在原地想了會兒, 隨后小聲說:“窗戶太高了, 陛下。”
裴煦低垂眼, 語氣平淡中帶了似玩味:“堂堂公主,怎能翻窗?”
“那我從門口進——”
“公主深夜不就寢, 推開孤的房門,像什麼話。”
“......”他這般便是堵死所有選擇, 一副看戲的樣子難堪。
到底是小姑娘, 臉皮薄。被他說的一時有些賭氣, 憤憤丟下一句:“我不過是想看看你是死是活, 既然好端端站在這兒, 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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