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是陛下讓人送來的湯藥。”

“嗯？我沒有生病啊。”棲趴在床上，還在暗罵蕭延津。

“太醫署說，這是能讓娘娘盡快……懷上龍子的好藥。”

棲耳紅了一下，很聽話的手接過湯藥喝了下去。

可藥剛咽下去，棲愣了一下，好像……記得這個藥的味道，有種悉的淡淡的清香，雖然被掩蓋的很好。

約記得這種藥麝香……

可麝香，不是能讓人不孕的嗎？

是不是太醫署的人搞錯了，還是搞錯了？

不管了，不要多想。

……

長孫棲宮半年了，宮中一直無所出，皇帝不及，但大臣們都急了。

連長孫雲驍都找太醫給長孫棲把脈了，一切都好，就是懷不上。

這半年的時間，皇帝暗中周旋，逐漸出野心。

長孫雲驍那麽警惕的人，當然第一時間察覺。

他對皇帝，也有了戒備心。

果然，不出所料。

同年冬，前太子吊死在冷宮。

徹底結束了被囚的生活……

但長孫雲驍知道，皇帝開始行了。

對太子一黨的人，再一次清剿。

如果長孫雲驍猜的沒錯，皇帝接下來……就要對長孫家下手了。

這幾日從朝堂的局勢也能看出，皇帝要開始行了。

不過，長孫雲驍不忌憚皇帝，倒是對那個沈清洲的……很興趣。

這個人，是個人。

聽說，蕭延津當皇帝的第一日，他便囚了他的養父。

直到現在，不讓人死，倒是讓人生不如死。

是個狠人。

……

第二年春，朝堂震，朝中老臣以死相，說天象不穩，陛下必須選秀，若皇後再無所，這奉天的基就了。

那天，蕭延津發了火。

他不想選秀，也不想納妃。

這是他答應棲的……

可他，可能要撐不住了。

……

鸞殿。

那天，蕭延津去了皇後住。

長孫棲在樹下和婢有說有笑，笑的毫無防備。

那大概是蕭延津最後一次看見長孫棲笑的那麽自由了……

後來，蕭延津最後悔的事，大概就是那天之後，他便妥協了。

同意了選秀，同意了納妃。

後宮佳麗三千，他以為自己可以心靜如水。

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權勢沉浮。

低估了，一個男人的野心和勝負。

不，尤其是一個帝王的野心與對權利的。

前朝後宮，相輔相，這一點，蕭延津從一開始就知道。

他抗拒過，抗爭過，終究敗給了現實。

“延津！”長孫棲從來不用尊稱，總是喊著蕭延津的名字，兩人雖是帝後卻過得如同普通夫妻，也曾經開心幸福過。

但那天之後，長孫棲再也沒有喊過他的名字。

那一晚，蕭延津心不在焉，結束後草草就離開了。

太醫署的人照常送來了藥。

其實，長孫棲早就讓人查了藥的作用，是避孕的。

也傷心過，可看蕭延津力那麽大，作為皇帝，他的顧慮很多，可能是忌憚長孫家，便也理解了。

乖乖喝了藥，以為隻要蕭延津，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可第二日一早，便傳來皇帝要大選，納妃選秀的消息。

長孫棲整個人像是楞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那日，跑著去找蕭延津。

可蕭延津卻不見。

可能他沒有臉見長孫棲。

長孫棲站在書房外麵的院落裏，站了很久沒有離開。

後來，蕭延津心疼了，才出來見了。

“棲，你是朕的皇後，是母儀天下之人，你是我的妻……隻會是我唯一的妻子。”蕭延津抱住長孫棲，他再次發誓。“朝堂，我無法不做出抉擇，我發誓……不會對任何人心。我的心，隻屬於你……”

棲一次次信了他的話。

直到來年春，後宮中有妃子懷上了蕭延津的第一個孩子。

那一天，長孫棲哭了。

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

以為……和蕭延津會有第一個孩子。

但並不是。

蕭延津納妃的前半年，沒有寵幸任何妃子，後來……說是喝了酒，便順理章了。

再後來，見長孫棲沒有鬧騰，便也就以為想開了。

畢竟，他是皇帝。

人總是在人一次次的妥協中，變本加厲。

長孫棲從一開始的失到絕，再到心死，從來……都不是一瞬間。

那是一個過程，一個痛苦漫長又讓人痛不生的過程。

有些人隻注重結果，卻從未想過經曆的過程有多苦。

將自己完全封閉，不見任何人，甚至……不願回娘家。

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哥哥，不知道……自己的臉要往哪裏放。

宮裏接二連三傳來好消息，都是後宮嬪妃有孕來皇後這麽報喜。

長孫棲看著那些挑釁的人，眼底翻不起任何波瀾。

後來，與蕭延津之間便有了隔閡，兩人會經常吵架，不歡而散。

一個不妥協，另一個從來……不肯放下他帝王的架子。

蕭延津會故意當著長孫棲的麵兒與寵妃親昵，他隻是想從眼睛裏看到嫉妒，看到還是他的。

但慢慢的，蕭延津看不到了。

他看到的是一潭死水。

長孫棲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心慌，心慌的久了，就開始發瘋。

他不想失去長孫棲，他想到了孩子……

或許，他可以試著與長孫棲生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

蕭延津是長孫棲的，隻是他的，摻雜了太多雜質。

那一日，蕭延津留宿鸞殿，卻沒有向往常一樣讓人來送藥。

可能是因為長期服用麝香，長孫棲的第一個孩子沒有保住。

那也是心死的致命一擊。

太醫說……娘娘寒，怕是，很難生育了。

蕭延津愧疚，卻不知道要如何解決，他愧對長孫棲，便會躲著，終日在其他嬪妃飲酒作樂。

若不是長孫雲驍去南疆毒穀求了藥，長孫棲的子怕是真的難以孕了。

……

同年冬季。

皇後有喜，皇帝大赦天下，歡喜的如同這才是第一個孩子。

帶著蕭延津的愧疚，帶著長孫家的扶持。

蕭君澤從還未出生開始，便是上天眷顧的寵兒。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皇帝的心思，便完全放在了自己的兒子上。

在他眼裏，仿佛隻有蕭君澤，才是他唯一的子嗣。

父母之子，必為之計深遠。

皇帝要為蕭君澤的帝王之路鋪好基石，新一代的故事，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