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華嬰看著城門上站著的男人,腳步慢慢停下。
那個男人,似乎是故意在等。
“你不該回來。”男人沉聲開口。
“你是誰?”華嬰蹙眉問了一句。
“想殺你的人。”男人聲音低沉,那張臉看不出喜怒,更看不清緒。
“若想殺我,那便來吧。”華嬰站在原地,看著四周圍過來的殺手,他們早就在等著了。
其實華嬰也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是有人故意引到這裏。
那個人,就是歸山的叛徒。
明明什麽都知道,知道自己來了……必死無疑,可還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誰,背叛了,背叛了歸山。
“死之前,你還有什麽願?”城牆之上,男人聲音低沉,宇軒昂,儼然不是一般人。
華嬰如果猜的沒錯,這就是巫族大長老。
巫族之人,眉宇之間都有一抹朱砂。
“願?我想知道,大長老是以何種方式斷定,誰是妖星,誰是帝星?將這古嘉王朝的千瘡百孔,將皇帝的殘暴無能全都推卸在我一個弱子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華嬰雙手慢慢握,手腕和腳踝上的銀鈴沙沙作響。
城上,男人沉默,沒有說話。
天命如此,他亦是傳達天意。
古嘉王朝已經到了覆滅之時,妖星就是死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所以,必須死,也隻能死。
“無法解釋?那就告訴我,歸山的叛徒是誰!如若沒有叛徒,你們本進不了歸山,避不開那些毒瘴,更找不到歸山的山門。”華嬰沉聲質問,手指握到骨節泛白。
包圍華嬰的人群中,一個悉的影慢慢走了出來。
華嬰驚愕的看著對方,視線抖。
居然……是一直帶的林伯。
“為什麽……”華嬰聲音沙啞。
“當年,是我將你從京都帶去歸山,我想讓你活著。我本是古嘉皇室衛軍統領,因為做事不利被皇帝下了殺令,不得已才帶你逃去南疆。”
林伯看著華嬰,再次開口。“是歸山的人救了我們,好心留下我們……”
“既然如此,你為何恩將仇報。”華嬰的怒意濃鬱到了極致。
“我沒有辦法,我也有家人……”林伯聲音抖的開口。
“家人?”華嬰笑了。“你覺得……那皇帝利用你將我引至此,會放過你放過我,還是放過你的家人?”
華嬰的笑聲在皇宮外淒涼回。
曾經的單純褪去,華嬰眼睛裏不再充滿對萬事萬的好奇,而是看一切的冷漠。
這天下,一切都是謀,一切都是利用,所有人都活得不夠徹。
“林伯,我以為您活了這麽多年,會活得通,可您明知道妻都活不下去的況下,還是選擇背叛了歸山,害死我師弟同門,害死我師父……”華嬰抬手,清脆且詭異的鈴聲在四周回。
皇宮城上,瞬間占滿了黑都尉。
所有都尉都拉滿弓箭,隨時準備殺了華嬰永絕後患。
華嬰冷眸看著四周,抬手指著城牆上。“林伯,你看我猜的對嗎?”
城牆之上,一個年邁的人被人用繩子吊在城牆上,接著,一個年輕子也被推了下來。
一個,兩個,三個……甚至還有一個看起來也就兩三歲的孩子。
林伯發了瘋的想要衝過去,他的雙目赤紅,發瘋的喊著,嗓子沙啞。
“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林伯瘋狂的嘶吼,看著巫族大長老的形。
那個男人……自始至終,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華嬰抬手扼住林伯的脖子,聲音低沉。“你的家人都走了,林伯……我不忍你死在這些人手裏,我送你上路。”
林伯緩緩閉上雙眼,眼淚滾燙。“華嬰……逃吧……逃出去,去西域,去南疆,去哪裏都好……逃吧。”
華嬰的手指在發,眼淚也在眼眶打轉。
“為什麽……師父對你那麽好,師弟那麽依賴你,你怎麽舍得……下得去手。”
“昱辰待你如親人……”華嬰的聲音在發抖。
“是昱辰自封了山門,將山門堵死,他們沒有進去……你師父他們都還活著。”林伯的眼淚用了出來,已經沒有活下去的了。
華嬰緩緩閉上雙眼,暗下用力。
林伯摔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呼吸。
以前師父告訴生命可貴要珍惜生命,可不懂。
到了要殺自己珍惜之人上,果然……會心髒撕裂一樣的疼。
“殺!”城牆之上,都尉放了箭。
華嬰四閃躲,反手殺著邊的人。
數百人圍殺華嬰一個,卻沒能占了上風。
城牆之上,巫族大長老沉聲開口。“這個子太強,必須除掉。”
“是!”
……
城牆後。
沈星落和白籬落躲在角落裏。
“沈星落!”見沈星落忍不住要衝上去,白籬落手扯住他的領。“你衝上去就是送死。”
“華嬰一個人打不過那麽多!”沈星落本不想去想那麽多。
“別急。”白籬落吹了個口哨,有烏鳥從天空飛過。
接著,有提前埋伏在皇城試圖推翻暴君的起義軍殺了過來。
趁,沈星落衝上去抱住華嬰,將帶走。
……
京都城。
京都戒嚴,都尉解決了起義軍,剩餘的都被拉去喂養了死士和皇帝喂養的那些畜生們。
“找!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找!”
都尉的人還在搜查華嬰。
沈星落將華嬰抱在懷裏,兩人躲在地下的地窖裏。
空間依舊很窄,兩人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聲。
華嬰抬頭看著沈星落,地窖很黑,可他的眼眸是亮的。
這世間,還有誰……能讓信任。
唯有這個人了。
“沈星落……我沒有家了,不要丟下我。”
沈星落用力抱住華嬰,在耳畔輕聲開口。“不會丟下你,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我給你一個家……”
沈星落說,他要給華嬰一個家。
這句話華嬰記了一輩子。
“狗皇帝的人窮追不舍,我們要去哪裏?”
華嬰不知道應該去哪裏。
“西域,我沈家的兵馬都在西域,我已經計劃好了,救走白籬落的弟弟,我們就逃,一路往西域逃,隻要到了軍營,兵符在手,他暫時無法奈我們何。”沈星落讓華嬰放心。
此次,他是來救一個人的。
白籬落的弟弟。
“好。”華嬰點起腳尖吻住沈星落。
他說的,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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