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深吸了一口涼氣。

這才是巫族最可怕的地方。

他們深知人心，知人最黑暗的地方。

這段時日，已經過於放縱。

如若……繼續放任不管，那整個暉城，怕是就會變關的一顆刺球。

為患。

手指慢慢握，謝瀾在很難下決定。

現在就進暉城絞殺，百姓必然阻攔。

如若錯殺……隻會激起民憤。

如若不殺，人氣發展……

深固，難以拔除。

深吸了口氣，謝瀾沉默了。

“將軍……”

謝瀾抬手。“讓我想想。”

……

至關。

“王爺……關外突厥人又來進犯。”

至關外，突厥部落的人屢次進犯奉天邊關。

他們與奉天搭界，怕是早就已經被巫族荼毒。

蕭憫彥生氣的握手指。“來一次，打一次！”

謝允南個子矮一些，城牆之上的防護牆有些高，謝允南點起腳尖，往外看了一眼。“這些人太生狠，好在城牆堅固。”

“程虎將軍可有敵之策？”謝允南害怕的問了一句。

心裏惶惶，沒有底啊。

他膽子小，沒離開大虞之前，從未見過戰爭。

謝允南也很自責，為將軍世家子弟，他膽小如鼠。不如姐姐謝瀾英勇，也不如爹爹神武……

昨日突厥突襲，死傷無數，謝允南嚇得一夜沒有好好睡著。

“至關雖然不是重要的戰略要地，但卻是最靠近恒河的地方，至關的地理位置比邊城還要往北。”程虎看了蕭憫彥一眼。

按理說，突厥沒必要死咬著至關不放，畢竟至關失守，這些人也到達不了奉天腹地。

至關，自古以來不是奉天的戰略要地。

蕭憫彥也有些不解。“突厥與奉天一直都和平相還算相安無事，互不幹涉。就算巫族承諾了突厥首領什麽事，也不至於讓他們這般不要命。”

這些突厥人接二連三，一波接一波的殺過來，他們的傷亡比重遠遠超過至關的將士。

這樣的自殺式襲……是為了什麽？

至關有什麽？

“王爺！”

突然，瞭塔的號角吹響。

突厥再次來襲。

“王爺，這是突厥今日第三次襲城！”

謝允南嚇得臉煞白。“他們又來了，他們不怕死嗎？”

謝允南也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們這麽不要命的一次次襲至關。

“抓一個人來問問。”蕭憫彥沉聲開口。“要活口。”

程虎抬手作揖。“是！”

蕭憫彥麵擔憂。

突厥將士一次次襲，至關部還有巫族留的問題，將士未必真正與他一心。

程虎雖然已經對他完全放下戒心，可未必真的全軍一心。

“突厥舉全國之力，至關未必能抵擋的住。”副將有些擔憂。

腳的不怕穿鞋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瘋的。

顯然突厥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些人都像是些不要命的瘋子。

和這些瘋子打，至關的將士能有幾分勝算？

心裏就承著很大的力。

“王爺，那些人不要命，瘋了一樣……”

“咱們不能和瘋子拚命，他們不要命，咱們不能不要。”

“王爺，我們上有老人下有小娃兒，不能和他們拚，拚不起。”

部已經出現了問題，有人在其中故意攪渾水。

謝允南擔心的看著蕭憫彥，他終究還是太年輕，理不了這些人心。

人心叵測，最是難以安。

“如若太累……我們求助陛下吧。”謝允南小心翼翼的扯住蕭憫彥的角。

蕭憫彥低頭，用力握手指。

等程虎他們都離開，才小聲開口。“我是不是很沒用？”

“王爺為何這麽說？”謝允南紅了眼眶。“王爺從未經曆過戰場，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厲害，就算至關失守……陛下也不會怪您的。”

蕭憫彥沉默，沒有說話。

蕭君澤信任他才會讓他來鎮守至關，如若至關失守……是他的責任。

“別這麽想。”謝允南拍了拍蕭憫彥的肩膀。“至關並不是戰略要地，突厥突然發了瘋的當寶貝，肯定有問題，我們先弄清楚況，再做打算可好？”

蕭憫彥點了點頭。

“王爺！突厥人瘋了！他們在自己上幫了火油，與我們的將士同歸於盡！”

蕭憫彥愣了一下，蹙眉走出營帳。

這些人……到底想要什麽！

“王爺，抓了一個活口，可語言不通，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奉天人於突厥人的語言不通，突厥是恒河流域一個小部落，他們有自己的部落文化，很與外界接。

“我來試試。”謝允南跑了出來。

突厥曾經隸屬於大虞，後來獨立為部落。

謝允南想看看他能不能聽懂對方說話。

“你們為什麽不要命的來攻城？”謝允南用突厥話問了一句。

對方看了謝允南一眼，呲牙開口。“這裏，有我們必須要占領的地方。”

謝允南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這是奉天的領地，自古以來就是。”

“塞萬河的源頭，在至關。”那人說著隻有他和謝允南能聽懂的話。

塞萬河是恒河的支流，從至關湧出，經過突厥之地，是突厥人的生命河。

謝允南不解的看著蕭憫彥。“我們是為了塞萬河這麽拚命。”

“塞萬河是突厥人的生命源泉，突厥資不足，沒有塞萬河，他們的人都會死。”

突厥閉關鎖國，幾乎不與外界流，也沒有通商，他們自給自足，從不招惹外界，也不讓外界招惹他們。

但戰爭一起，這些人難免也會到波及。

畢竟傾巢之下沒有完卵。

“他們這是想要搶占塞萬河的源頭？”蕭憫彥臉一沉。“讓他回去告訴他們的首領，至關屬於奉天國土，寸土都不會讓！”

謝允南看著那個突厥人。“回去告訴你們的首領，塞萬河在我們奉天境，是我們奉天的領土，我們奉天的將士寸土不讓，如若你們執意要侵犯我們，我們絕對拚死抵抗。”

突厥人眼眸深邃的看著謝允南，起飛快逃走。

……

關外。

蕭君澤聽說突厥突然襲擊至關，快馬加鞭往這邊趕。

突厥和奉天雖不是附屬國的關係，也從不向奉天進貢，但他們平日裏從來不向外侵略，更不會擴張疆土，這些人想來過著世外居的生活，怎麽會突然……對奉天死咬著不放？

突厥人天生力大，以一當百，若是真的撕咬起來，至關的將士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蕭君澤決定先去探查一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