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漸漸清醒,卿呼吸急促的後退了一步。
方才……有些失控了。
看著地上斷裂的長劍,卿的右肩的傷口被離墨強勁的息震破,順著指尖和斷裂一半的劍柄滴落在地上。
吃痛的扶著傷口,卿視線有些模糊。
前世,做了那麽多錯事,不僅僅算計離墨,還害死了錦風和他的部下。
也曾經帶著家軍步步,幾乎將離墨所有退路都堵死的京都。
那時候,離墨看的眼神著濃鬱的殺意,他明明那時候就起了殺心,為什麽不殺……
為什麽還是在最後關頭,寧願賠上三千騎的命,也要陪赴死?
是嗎?
卿笑了,離墨不是那種愚蠢的人。
那到底是為了什麽!
“阿卿……”離墨喚了卿的名字,張的想要上前去看的傷口。
若非卿真的對錦風下了死手,他也斷不會出手傷。
“別過來!”卿抬頭看著離墨,眼中盡是陌生和疏離。
已經越發看不徹了。
前世死前,天真的以為離墨是因為慘了才傻到明知有埋伏還是前來赴死……
仔細想想,也許離墨對從來都不是。
惹怒離墨的時候,離墨眼中的殺意從來沒有掩飾過。
可如果不,又有什麽地方值得離墨這般忍的容忍……
“抱歉,未曾想要傷你。”
僵在原地,離墨幾乎被卿眼中的陌生刺傷。
“這劍是我父親送給我的生辰禮,玄鐵鍛鑄,削鐵如泥……安王真是好本事,僅憑息便將玄鐵震碎。”卿咳嗽了一下,口腥甜。
的傷口被離墨的息波及,連呼吸都帶著腥氣。
離墨垂眸,似乎是在愧疚。
卿笑了一下,扶著肩膀站直了子。“不過也無妨,連息都能震碎的劍,確實配不上本姑娘。”
忍著一桀驁,卿轉。“夜深了,二位請回吧。十三!送客!”
暗,燕十三蹙眉,恭敬送客。
方才的一瞬間,連他都到了離墨的殺意。
離墨側目看了眼暗藏的形,隨即冷眸警告錦風,轉離開。
西廂,後院。
“離墨居然對卿起了殺意,有意思……”離盛軒手抱著林笙,角微微上揚。“還以為卿會是他的肋……”
“王爺當真覺得安王離墨心儀卿?笙可不這麽覺得。”林笙笑了一下,角微微上揚。“聽聞西夏王族子嗣稀,無論男皆可稱帝,他們在登上西夏王的寶座之前最重要的一場試煉就是要親手殺了自己最的人或。能下得去手的,真的是嗎?”
離盛軒瞇了瞇眸子,起推開林笙。“你的意思是……”
“卿上,有離墨必須要保護的東西。”林笙笑了一下,深意的附在離盛軒耳邊。“盛軒哥可能不知,我初將軍府那年,卿病重差點死掉,連太醫都說回天乏。可後來有個人來了將軍府……卿第二天居然痊愈了,子骨比以前還要朗,息強勁,天賦異稟。那人,還收卿做了徒弟,幾乎日日看護。”
“你是說,卿並非天生天賦異稟?”京都之人皆知將軍之卿天賦異稟異於常人,師從高手,難道另有蹊蹺?
“笙已經讓人查到,卿的師父,就是離國戰力榜第一的高手,墨哲淵。”林笙收斂了笑意,眼中著嫉妒。
誰都知道,墨哲淵是跟著離墨的母妃蕊姬公主和親而來,蕊姬乃是西夏第一的將軍,戰功赫赫。
那墨哲淵更是蕊姬的護衛,對蕊姬幾乎形影不離。
可蕊姬死後,墨哲淵卻以同樣的方式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卿,原因……究竟是什麽?
“查清楚,本王的小狐貍……”離盛軒揚了揚角,很明顯林笙的消息,讓他很興趣。
墨哲淵……
笑著瞇了瞇眼睛,他對墨哲淵這個人,更加興趣。
……
第二日清晨。
照進窗戶,卿抬了抬眼眸。
一夜未眠,腦袋有些昏脹。
抬手了眉心,卿越發覺得與戰場不同。
戰場之上,卿從沒有怕過誰。可麵對離墨,已經越來越沒有了自信。
如若離墨對的從來不是,那前世今生,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從離京前夕對離墨表心意到現在,離墨對的永遠的不冷不淡不溫不火。多次想要和離墨更進一步,可離墨卻好像總是在有意疏遠。
“小姐,祈雨祭祀的祭臺已經搭建好,您要不要去看一眼。”門外,燕十三輕輕敲門。
“嘩啦!”一聲,那扇門砰然倒地。
昨夜和錦風打鬥,是失控了,連門都被殃及。
“點火了嗎?”卿抬頭看了一眼,刺眼,沒有任何要下雨的意思。
“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點火,用新鮮的樹枝慪煙,這會兒……咳咳!”燕十三抬手咳嗽了一下,鎮守府的煙味兒已經很嗆了。
卿點了點頭,方才一直都在愣神,居然沒有嗅到空氣中濃鬱的煙味。
“阿卿。”院落,離墨一早便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
卿垂了垂眼眸,一晚上的委屈仿佛在一瞬間發,眼眶泛紅。
前世,被敵軍埋伏差點死掉之時都沒有這麽大的委屈,怎麽一看見離墨就矯的連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安王今日還真是玉樹臨風。”卿酸酸的回了一句,明顯為了祭祀祈雨,為了給墨蓮彈琴合音,他也是心準備的。
“昨夜,我並非……要傷你。”離墨上前,手拉住卿的手腕試探的息是否穩定。
卿深吸了口氣,小聲開口。“我今夜便要離開了。”
“邊關苦寒,照顧好自己。”離墨依舊隻有這句話,仿佛沒有更多的話要對說。
燕十三看了卿一眼,乖乖提前退了出去。
咬了咬角,卿心裏混的厲害。
一夜沒睡,的緒越發煩躁。“離墨,離祈雨開壇還有些時辰,我們滾床吧!”
磨了磨後槽牙,卿想著,是不是隻有徹底了他的人,才能被他放在心上?
“卿……”離墨倒吸了一口涼氣,手著的下小聲開口。“我會忍不住把你帶回京都。”
他會忍不住把人困在邊,讓遠離邊關苦寒。
他會恨不得折斷的翅膀,讓永遠無法翱翔,最好隻能乖乖留在自己邊……
“那就做你想做的,反正我會抗議。”卿抬手掛在離墨脖子上,迫切的想用任何方式來證明離墨是的,隻是因為慘了。
離墨無奈的揚了揚角,手將前的人拉近懷裏。
“卿,你不了解我……”離墨搖了搖頭,垂眸再次開口。“如果哪天你見到了真正的我,一定會後悔。”
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對卿的一直都是收斂的,極盡收斂。
可如果卿再這般不要命的招惹他,他怕自己有一天會收不住這份忍。
“姑娘……”
院落外,夏秋端著藥來尋卿,卻無故撞見離墨將卿抱在懷裏。
微微蹙眉,離墨臉瞬間暗沉,幾乎是下意識鬆開了卿。
卿心口沉了一下,有些不是滋味。
夏秋跟在離墨邊這麽多年,離墨不可能不知道夏秋對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