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一頓,見還不搭理,梁紹清又很坦然地解釋道:“我這樣的子,也許是因為家里人都慣著我,吹噓我的緣故,在外頭,不管我走到哪里,備追捧的也都是我。陡然見到一個在我面前吹噓自家夫君的,我覺得很有趣。”在之前,梁紹清只遇到一個人是這樣,就是蕭蔚,彼時自己在高臺上跳舞朝他招袖,他一眼都不看。但自己并不打算說這一點,只道,“所以,我想拆散你們夫妻倆個。”
“你太荒謬了!”余嫻都不知道他怎麼能把這樣的理由堂而皇之地說出口的,已經解開了冰鞋,索著從冰面上站起,路好走多了,想也不想轉頭就走。
“誒?等我啊。”梁紹清提起的冰鞋追上去,得比快,就見提起子開跑,失笑道,“你別摔了。”
下一刻,冰面上仿佛生了坎,前一步還在打,次步跟上便絆了一跤摔下去,不知為何,一張臉埋進了刺骨的冰水中,嚇得抬頭呼氣,卻聽梁紹清喊道,“別!”
頭一次聽梁紹清音沉聲急,一掃往日的戲謔之風,余嫻仰頭不敢,只微微垂眼看向下方,水珠順著的臉滴落,先目的是一道漣漪,約有碎冰覆蓋。這里有人鑿開了個冰!曾看過些冬日在冰面打漁的書籍,知道垂釣人鑿打窩,有些時候會用碎冰覆在鑿開的口上,以免這一和其他冰下的水溫不一致,嚇跑了魚。所以這是為捕魚鑿開的!
幸而這鑿得不大,又提前摔了一跤,只有腦袋恰巧埋了進去片刻。但是如今日頭毒辣,許是哪個人圖便利,尋了一冰薄的地方開鑿,現下有些化了,方才摔跤又給予了冰面撞擊,倘若多一點重量,可能會冰裂失足。
梁紹清腳下的冰面也有些薄,他不敢妄,輕盈,伏在冰面上倒不會落下,就怕自己一,害得落下,“你將手臂張開,慢些起來。”他沒敢說出來擾軍心的是,一般冰面垂釣捕魚,會鑿好幾個!這冰道寬闊,來時一個都沒遇上,獨回去,竟中了一彩。心道這小娘子,遇上自己確實夠倒楣的。
命攸關的事,余嫻不敢馬虎,顧不得方才臉被冰水凍僵之痛,一邊淌眼淚,一邊小心翼翼地直手臂,撐住冰面,慢慢起。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耳邊冰裂聲傳來,余嫻心下一驚,低頭一看卻不是自己下的。裂痕如閃電馳騁,當余嫻找到源頭時,水漿已一腦涌出,只覺上一冰,冷意尚未蔓延全,手就被猛地握住,一拽一拋,臂膀生疼!好像被人甩開了!
“梁紹清!”
余嫻跌落,半,卻顧不得自己,確信方才梁紹清借力把甩了出去,那一瞬間冰面破裂,下只有水,這樣使力,水也會還他這道力。抬眸去,梁紹清果然不見蹤影,只有一片沿著口碎開的冰面,水中。
怕落冰下,倒不是單純的怕不會鳧水,而是這冰水刺骨,一旦淹沒,頃刻便能使人僵,無力鳧游,溺斃或是僵死都有可能!
“梁紹清!”余嫻伏在冰口也不敢,只能哭著急喊,“梁紹清?!”現在就算回去,至也要半個時辰,周圍一個可求助的人都沒有,怎麼辦?該怎麼辦?!
這匆匆片刻,仿佛歷經三秋那麼漫長。實則將拋開后片刻,水聲猛起,梁紹清的一只手就按住了冰面,探出頭來,大口氣,牙齒打的第一句話便是:“老娘真牛啊……凍死了!”
“梁紹清!”余嫻大哭,想也不想拉住他那只手臂,生怕他再掉下去,“太好了!你沒死可太好了!你快上來啊!快上來!”見梁紹清沒彈,忍不住催促,“你要是有事余府也會遭殃的!你快上來!”
“這回我可沒招你,你怎麼又哭……”梁紹清凍得發紫,虛弱回,“這般等著吧,我想看看我在冰水里能撐多久,以后好拿出去吹噓一番。”實則他下半全然僵直,上也唯有出冰面的手臂被握著有些熱度,看似半截子在冰面上,其實本彈不得。
“什麼時候了你還玩這個?!我倆一同出來的,你這樣我也沒法不管你!可我已經很冷了,我的命不是命嗎?!”余嫻不可置信,這人是真不要命!他想死別拉著余府和蕭宅墊背啊!不行,不能由著梁紹清這麼玩,雙手握住梁紹清的手臂,將他往外拽,急哭了也不忘講道理,“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真的走了?!萬一冰面再破開,我也掉下去!我沒有興趣和你做閨中好友,更沒有興趣與你一道回曹地府!”
“你走吧。”梁紹清竟還挽起角笑了,“是我把你帶出來的,我要是死了也是罪有應得,你死了的話……我大概會想你?”啊,他頭一回反省,竟然是在這種況下。原來人之將死,真的會彌補些缺憾。
余嫻看出些端倪,“你是不是不了?”抓得更了,但使勁這麼久,梁紹清一寸未,本沒法救他出來!只好死死抓住他,哭著安:“你堅持住!所有人都知道你討人厭的惡名,得知我被你帶走,肯定會來找我們的!”
“我謝謝你啊,果然放心多了……”梁紹清快要閉上眼,虛著眸子看,“你的力氣那麼小,砸我都不疼,以為能救我嗎?這樣抓著我不累?既然那麼討厭我就松手吧……我真怕你把自己也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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