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溪并不知道段臻下午見過了商元浩,心不好,腦子也很,所以沒有深想段臻的話。
這時,君耀著段臻,道:“段醫生,你可以幫靳溪阿姨再借一個溫計嗎?好像又發燒了,剛才的手很燙。”
“沒有,不麻煩了。段醫生估計現在還沒吃晚餐,君耀,我們讓段醫生趕下班吧,好嗎?他很辛苦的。”
靳溪趕打岔,生怕再像昨天那樣,給段臻添麻煩。
可段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靳溪阿姨’這四個字上。
“阿姨?”
段臻奇怪地看著靳溪,問:“你不是君耀的媽媽?”
靳溪一愣,尷尬地說:“我沒有生過他,但是,我已經把他當做我的孩子了。”
不知道這樣解釋,段臻能不能聽得懂?
可沒想到,段臻只是一臉驚訝的問:“后媽?”
靳溪有些無地自容,倒是君耀開口道:“段醫生,你能不能別這麼說靳溪阿姨?只有惡毒的人才后媽呢。”
“你這小鬼,從哪里聽來的?”段臻不有些想笑,跟君耀解釋道:“只要不是生了你的,那就是后媽。”
君耀不開心的說:“可是,白雪公主里,后媽都是很惡毒的人。但是靳溪阿姨不一樣,很溫,對我好極了,比我爸爸對我還好呢!”
段臻著一旁沉默不語的人,似乎發現了什麼。
所以,君耀并不是的孩子?
可是因為君耀的父親不靠譜,還得這個繼母來照顧?
段臻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就覺得靳溪這個年紀,不像是能有這麼大孩子的人。
君耀被他盯的有些無地自容,甚至越來越不想讓別人知道,和商元浩的關系。
這時,段臻突然想起還在發燒,便探了探的額頭,道:“還真是又燒起來了,不用量溫了,直接吃藥吧。”
靳溪本想拒絕,段臻已經去護士站找護士拿退燒藥了。
雖然醫院住院部的藥,原則上是不給不住院的病人。
可因為段臻的關系,護士還是給了他兩顆。
靳溪著眼前的藥和水,不有些自嘲。
昨天晚上,商元浩不在,自己發燒,是別人遞過來藥。
現在,商元浩已經回到了海城,生病,還是別人送給了溫暖。
靳溪實在是不明白,要商元浩這種人,到底有什麼用?
“吃啊,發什麼呆?”
段臻的脾氣不是很好,見沒有接過藥,所以催促了一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十分不悅的聲音,道:“你給他吃的什麼?”
靳溪一驚,病房里的三人齊齊向門口去。
只見商元浩快步走進來,狐疑的盯著段臻,一字一句地質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你手里的是什麼?”
段臻被他像審問賊一般的對待,自然是格外不舒服。
他本就是心外科和葉佳禾一樣有地位和名的醫生,到哪里都是被捧著的。
現在,商元浩這麼跟他說話,他自然也不會慣著他。
“呦,君耀父親,您來了。”
段臻將藥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說:“我還以為,你們家的規矩是,讓一個生病的繼母照顧一個生病的繼子,親生父親倒可以在家睡大覺呢。”
商元浩被他說的萬分沒有面子,蹙眉道:“我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這時,君耀很不合時宜的說:“爸爸,你上怎麼都是煙酒味道?好臭哦!”
他要是不說,靳溪和段臻還都沒有發現。
現在,他們仔細聞了一下,病房里的確是有煙酒味。
那一瞬間,商元浩有些無地自容,段臻更加無的譏諷道:“您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兒子都這樣了,還有心去花天酒地。”
“你!”商元浩瞪著段臻,道:“你要是不想惹麻煩,就最好說兩句,不要咸吃蘿卜淡心,什麼都管!”
靳溪看他想怒了,生怕他再像之前打陸景墨一樣,對段臻大打出手。
畢竟,人家都是手無縛之力的讀書人,誰能打得過商元浩這種從槍林彈雨里出來的人?
為了不連累段臻,靳溪連忙說道:“段醫生,這兩天謝謝你幫君耀治病,您趕回去吧,別耽誤了下班。”
段臻聽出靳溪想讓他走,男人莫名的了眼這一家三口,還是離開了。
他從來都只是治病救人,并不喜歡參與病人的家事。
可這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他就是很想不通,什麼樣的男人,才能留一個生病的人,去照顧他的兒子。
何況,那個孩子還不是人家的親生兒子。
怎麼有臉呢?
段臻走后,商元浩一臉狐疑的看著靳溪,道:“那個男醫生,倒是有幾分小白臉的樣子!學歷肯定也不低吧?配得上你的條件的。”
靳溪只到莫名其妙,冷冷道:“你是喝多了,來這里撒酒瘋的嗎?不過,我想你的鄒晴妹妹,應該更樂意照顧醉酒的你。”
說完,走到桌前,吃了剛才段臻放下的退燒藥。
因為發著燒的,實在是沒有力氣再跟商元浩說什麼了。
聽著的嘲諷,還有剛才吃了那個男人遞過來的藥,商元浩心里就一陣膈應。
他一把將人拉過來,直接拖出了病房。
君耀害怕極了,他嚇得趕給葉佳禾打電話,生怕爸爸欺負了靳溪阿姨。
畢竟,自己治不了爸爸,可是姑姑的話,好像爸爸還是聽的。
當時,葉佳禾剛從手室出來,今晚,他們心外科加了兩臺急診,恰好段臻和就都被留下來了。
只是自己比較倒霉,手并不順利,開之后,發現腔粘連嚴重,比片子上更可怕。
所以搞到現在,才把這臺手做完。
整整比段臻晚結束了一個小時。
沒想到,這麼巧,就接到了君耀的電話。
“姑姑,你在醫院嗎?”君耀聲音很小,悄悄地說:“你趕過來一趟吧!爸爸剛才喝醉了,來了之后不高興,撒酒瘋呢?”
葉佳禾現在簡直不能聽見有關商元浩的任何事。
但凡聽到他的事,都沒來由的頭疼。
今天自己才跟商元浩吵了一架,沒想到,晚上還得來管他的事。
葉佳禾一邊朝病房里走去,一邊說道:“你爸他現在在哪兒?醫院里撒酒瘋,他到底有沒有搞錯?”
君耀嘆了口氣,道:“他把靳溪阿姨拉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反正,那樣子嚇人的。”
“君耀你別怕,姑姑馬上就過來。”
葉佳禾氣壞了,要不是為了君耀,才不會再管商元浩的破事!
……
醫院走廊盡頭。
靳溪渾虛弱,被他拖著走,并沒有掙扎和反抗。
畢竟,自己不生病的時候,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現在發著高燒,渾無力呢?
商元浩見綿綿的樣子,本來積了一肚子的火,突然間就釋懷了。
他蹙眉問:“你怎麼又發燒了?你發燒為什麼不告訴我,反而讓個小白臉兒給你送藥?”
靳溪無力的解釋道:“那是段醫生,君耀的主治醫生,不是什麼小白臉。”
“我知道!”
商元浩不滿的說:“我不管他是醫生還是小白臉,你生病了不找我,你找他干什麼?還讓他無端把我嘲笑了一頓!”
靳溪嘆了口氣,只覺得心俱疲。
這種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生病了,可他在乎的,卻還是他的面子。
靳溪只好反問道:“那我告訴你,你會治病嗎?就算我告訴你我發燒了,你知道應該幫我開什麼藥可以給我退燒?”
一番話,讓商元浩啞口無言。
他有些落寞的開口道:“我可以帶你去找醫生。再說了,那個小白臉明顯就是居心不良,那麼多病人,他怎麼就偏偏對你那麼關心?”
靳溪站的有些難,便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苦的說:“這很難理解嗎?那麼多病人,人家都是一家子齊心協力,再不濟的,孩子生病,父母都會一起照顧。唯獨君耀,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我似乎比你還上心。大概,是段醫生看我可憐,我自己也生著病,所以才施以援手的吧?”
說到這兒,著心虛的商元浩,問:“你呢?你今晚干什麼去了?了多煙,喝了多酒,又玩了多人?”
商元浩被說的臉難堪,辯解道:“你不要不就用這麼難聽的字眼說我!我承認,我以前確實有點荒唐。但我自從認識了你,我再也沒有玩過人!至于我煙喝酒,那是因為我煩,我跟你道歉,你不接,非要鉆牛角尖。所以我去借酒澆愁了!”
靳溪點點頭,笑了笑,道:“好的。”
聽出了靳溪好像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商元浩一陣張,蹲在面前,聲道:“溪溪,你不要再跟我生氣了,好不好?我跟你保證,你所擔心的事,永遠都不會發生。只要你想,我們也可以是恩恩的一家人。以后君耀的事,我會上心的,絕對不留你一個人面對,行嗎?”
靳溪卻只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讓鄒晴來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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