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傷的隻會是自己。

站在顧主任的角度，不偏信任何人才是最好的平衡之道。

對於手底下的人，“盡其用”是對領導最有利的選擇。

韓沉對自己一直都有清晰的認知。

顧主任當然會看在韓俟的麵子上給他優待，但優待也不過於此。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說白了就是資、資源的換。

顧主任就是有心把下任主任留給他，他也不能給主任帶來什麽，韓家的關係在帝都，還多是政法口的，能提供給顧主任的資源，或者說能提供讓顧主任心儀的資源，還不足以置換顧主任對他的扶植。

骨科有能力的人那麽多，沒必要把蛋都放在他這一個籃子裏。

而對於顧主任來說，更重要的是，如何讓他們這些人發揮自己所擅長的能力，讓科室更加壯大，更上一層臺階。

比如，顧主任將他帶在邊，就是看中了他在帝都見多識廣，科研方麵能力較強，能有助於他申請專利、申請更大的基金項目，為自己的事業錦上添花。

上司與屬下……本質上也是資源互換和相互利用。

淩越彬一臉頹喪，“我該怎麽辦？我手裏也有不活兒，忙不過來啊，而且……我覺我會的東西，不一定有別人多。至段峰我是比不了的。”

雖然都是主治，但主治和主治之間的差距，有時候也比山高。

韓沉：“顧主任把蘇佩珊給你，肯定也想到這一點了，你不用有力，教好教不好，顧主任肯定心裏有數。”

淩越彬點頭：“也是。反正我本事就這些，不會的去找別人學吧。話說……段峰那麽好一個帶教，真不知道搞了什麽，錯失這麽好的學習機會。”

他歎口氣，艱難地站起，“去看看我的新學生吧，明天就要考試了，讓上點心。”

韓沉：“你加油。”

淩越彬一臉苦笑。

加得起來嗎？

能不拿倒數第一就不錯了。

***

鑒於第一次月考有貓膩，第二次月考明顯嚴格許多。

或者說，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也不為過。

徐益德到的，是去急診參與會診。

當然，會診最終意見還是需要上級醫生，也就是顧主任出，徐益德可以發表自己意見和看法。

因為患者傷勢較重，徐益德在旁聽完急診大夫代完病後，便被支走，讓他回去思考的治療策略，免得在一旁聽到幾位專家教授的結論而題。

離開前，徐益德問了幾個基本問題，正好也是顧主任等人想問的。

顯然，單是這一點，就很給徐益德加分，問題問到點上，說明思路是對的。

理完急診的事。

顧主任帶著兩個教授，了徐益德和韓沉去會議室，聽他的最終結果。

顧主任先讓徐益德複述了患者的一些基本況，方便韓沉了解病大概。

當然，顧主任最先考核的，還是二人的誠實。

徐益德先回的骨科，顧主任後回來的。

期間，徐益德完全有時間尋求其他老師包括韓沉在的幫助。

顧主任也不客氣，他直接說：“絕對公平的考試並不存在，我隻能做到盡量公平。這次的患者，在我沒到急診之前，也是不了解的。所以從題目方麵來說，應該公平吧？”

“是的，”韓沉應道。

“題目公平……過程嘛……你們自己把握，”顧主任說：“當時的況，沒法讓小徐在一旁待著，太耽誤事。”

當時的況，救人第一，考核都是其次，顧主任不可能等著徐益德在那兒發表被考核的治療策略，耽誤救治，最多在他聽急診大夫講述病時，讓徐益德也一起聽一聽。

徐益德的答案要在回到科室後聽。

這期間，徐益德就有了可作空間。

徐益德也很懂事，立即誠懇表示，“顧主任，您放心，我絕對沒有問韓老師或者其他人。”

顧主任看眼他，“嗯，你說吧。”

徐益德人憨厚，加上第一次月考，他的績也沒作假分，說明是個誠實的孩子，顧主任自然願意信任他。

等徐益德答完，顧主任還算滿意的點頭，他和其他兩位教授互看一眼，三人各自點評。

科在一旁記錄點評要點，加分項減分項都要記錄在案，方便最後和其他學生比較，給出最後的綜合績。

評分規則可以說完全主觀地由顧主任等幾位教授決定，但卻沒有人覺得不公平。

能被大專家點評指導，高興都來不及，誰還計較幾分呢。

更何況，顧主任這次也是史無前例的嚴格，經過上次的事，一定會一視同仁。

為大主任，這點覺悟還是要有的。

徐益德考核結束，送走顧主任等幾人後。

他跟著韓沉回了辦公室。

路上，兩人說起了那個急診會診的患者。

說來也夠駭人聽聞，那個患者是被闖紅燈的120急救車給撞傷的，現場的人又打了120，調度中心那邊派了新的急救車來，幸好送醫及時。

徐益德：“估計這鍋又甩給外包公司了。”

韓沉：“太正常了。”

徐益德：“到時候不得一群無知人士，罵醫院，將鍋甩給醫院。”

韓沉：“多數人不知道，院前急救不歸醫院管，以為沾了醫療的邊，就全是醫院的責任。”

120救護車歸急救中心管，不僅由其調度，也由其管轄。

院前急救的主責任在調度中心，出了問題也是調度中心的事，和醫院沒什麽關係，如果患者進了醫院後出了什麽問題，責任才是醫院的，不然為什麽院前急救呢。

並且，外包在急救中心太常見了，全國除了滬市，基本所有的120都有外包。

120上的急救人員，也並非全是專業的臨床大夫，甚至有些地方的急救人員連醫療相關專業都不是，僅需要培訓完後，直接上崗。

急救的任務隻是保持患者生命征和簡單的一些醫療理，言下之意就是，盡一些可能保證患者送去醫院的時候，人是活著的。

急救中保持生命征的手段就那些，培訓完後，大差不差都能做。

不要對任何職業帶濾鏡，120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