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自然到了,他角淺得意的笑容。
陡然發現周正麵嚴肅盯著他,他立即收斂笑容,移開視線。
“行了,不能再嘮了,再嘮就走不了了,”梁辛韻說。
柳香茹拉著梁辛韻的手,依依不舍,“哎,是啊。”
“你們路上小心,”周正叮囑,“韓沉,送你媽媽回去的時候,路上開慢點。”
“好的,”韓沉說。
周家一家三口將韓沉和梁辛韻送到門外。
周沫站在周家夫妻倆後,趁父母不注意,衝韓沉揮揮手。
韓沉帶著笑,“再見。”
周正回頭,就見周沫招呼打的熱似火。
一時之間,他眉頭皺。
送走韓沉母子後。
周沫回了自己的臥室。
周正拉著柳香茹去客廳,他往周沫的臥室瞅一眼,覺著客廳不保險,又拉著柳香茹去了主臥。
“幹嘛呀?”柳香茹瞅著周正,一臉疑。
“沫沫不對勁,”周正說。
“哪兒不對勁?”柳香茹問。
“你不覺得今天和韓沉不對勁麽?”
柳香茹思索一番,“我和辛韻也說這事來著。還說,韓沉今天也不對勁。”
“我看著他也不對勁。”
柳香茹一臉難以置信,“你也這麽覺得?”
“上次咱們去‘逐鹿中原’吃飯的時候,他倆是什麽況?你看現在呢,又是什麽況?”
柳香茹冥思片刻,“會不會因為那時候他們好長時間沒見,還不,現在相時間久了,接次數多了,關係也變好了?”
“我看不像,”周正皺眉,“你和韓沉媽媽今天都說上‘嫁妝’這種話了,擱以前,沫沫肯定會氣的跳腳,你看今天什麽反應?是不是基本沒什麽反應,還和默認似的。”
“好像是啊,”一經提醒,柳香茹突然意識到。
“這倆人,肯定有事,”周正篤定。
“你說他倆談對象了?”
“嗯,我還有證據。”
“什麽證據?”
周正拉開門,看見了對麵周沫的臥室房門閉,他合上門,小聲說:“我看見韓沉手腕上戴了沫沫的發圈。”
柳香茹本以為是什麽驚天消息,周正的話讓大失所。
“嗐,就這啊?”梁辛韻一臉鄙夷,“他這都不是頭一次了。”
周正訝異,“不是頭一次?什麽意思?”
柳香茹:“沫沫上高中的時候,我在小區門口總遇到他倆,韓沉那時候就總戴著沫沫的發圈。這丫頭不喜歡紮頭發,一出校門,就把頭發拆了,拆下來的發圈不喜歡戴手腕又怕丟,就讓韓沉幫拿著。”
“這樣啊?”周正突然開始懷疑自己作為父親的判斷力。
聽柳香茹這樣說,周正也覺著,隻是一個發圈,也不能說明兩人就有啥。
他們高中關係好那樣,不也沒談麽?
“你也別瞎擔心了,他倆要真在一起,我求之不得,”柳香茹說:“韓沉這麽好的小夥子,知知底,又是大夫,這樣的婿,上哪兒去找?”
周正歎氣,“以前我也覺得韓沉好,但是……我怕韓沉家世太好,咱這小門小戶,招惹那麽有背景的人家,不是什麽好事。”
柳香茹卻不信:“有你說的那麽邪乎麽?這不是還有辛韻?可是很喜歡我們沫沫。”
“結婚可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韓沉媽媽那邊看好,韓沉爸爸那邊不看好,你讓他們倆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周正問。
“這倒也是,”柳香茹也犯難。
當初柳香茹和周正認識的時候,柳香茹是城裏人,父母都是國企的工人,柳香茹的父親當時還是生產車間的小組長呢。
周正則不然,他家裏是農村的,母親走得早,家裏就他和父親兩個人,當時周正還和他大伯一家住在一起,兩家人兩間房,周正的大伯母一個人做兩家人的飯。
後來周正讀了高中,考上大學,還沒畢業,大伯母生病走了,村裏遇著洪水,大伯一家遭了天災,隻有周正的父親活了下來。
柳香茹和周正是下鄉認識的,結婚的時候,周正的父親沒幫襯多,柳家也有點看不上周正,但好歹也是大學生,想著以後給周正在城裏謀個出路,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兩家人磕磕絆絆也就過來了。
過來了不覺得有什麽,但回顧起來,其中的磕磕絆絆隻有自己知道。
他們以前的日子,也不是現在這樣和和,一樣飛狗跳。
尤其周正進了衛生口之後,經常下基層,一走就是一兩個月不回家。
柳香茹懷著周沫,事事都隻能靠自己,怎麽可能對周正沒有怨言。
兩人也吵架,也拌,也惡語相向,但周正氣歸氣,脾氣來得快去得快,能服,會哄人,小事盡可能順著柳香茹,兩人在幾十年的相中逐漸磨合,才有了現在的狀態。
現在的年輕人,各種焦慮因素背在上,早沒了當初互相磨合、互相進步的心,一言不合,說離就離。
鑒於他們做父母的這段家庭條件不匹配,進而衍生出各種矛盾、各種問題的經曆,柳香茹也逐漸重視周正的話。
“要不哪天有機會,我找辛韻問問清楚?他們條件好歸好,我也不能讓我自己的兒委屈。”
“哪有你說的那麽容易?”周正說:“這麽多年了,韓沉他爸爸的事,韓沉媽媽一句不提,要是什麽傷心事,你這一提,不是直人家心窩子麽?你們這朋友還做不做?”
“也是啊,”柳香茹一時犯難,“那你說,怎麽辦?”
“再觀察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咱們多往沫沫那兒跑一跑,看看有沒有什麽苗頭。要沒什麽事就算了,要真有什麽事……到時候再說吧。他倆要真在一起,咱們能怎麽辦?”
柳香茹糊塗了,“你這又不想阻攔他倆在一起,又擔心韓沉的家世背景,矛盾不矛盾?”
“怎麽矛盾了?我是沫沫的父親,凡事當然要提前給考慮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什麽問題,提前給謀劃著,免得到時候遇著什麽事,弄得措手不及。沫沫到時候要來求助我們,我們什麽準備也沒有,跟著瞎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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