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備震驚的還有韓俟後的秦正華和郭主任。

沒等周正回答。

秦正華忙出麵解釋，“韓教授，周老師已經退休了。”

“退休？”韓俟皺眉，轉而細細打量周正，“周老師，你已經過退休年齡了？不可能吧？”

周正憾之際略顯靦腆，“不好，提前退了。”

韓俟問：“怎麽了？問題很嚴重？”

周正：“冠心病，十年前過一次手。最近兩年複查，況不好，大夫說可能還得二次手，總是高頭暈，扛不住了。”

韓俟深表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周正卻笑著說：“沒什麽可惜的，退休多好，兒在邊，偶爾還能參加一下這種流會，好。”

韓俟轉而將目投向周沫。

周正推一把周沫，趕介紹道：“我兒周沫，在東江大學讀博士。”

韓俟頷首，“我們見過，小周老師是沈教授的學生。昨天的安排很不錯，今天的材料總結……看得出來，小周老師查了不資料。”

周沫被人當著這麽多人，而且還是大領導們的麵兒誇讚，不免臉紅。

“謝謝韓教授誇獎，”周沫心裏，但麵上沒有顯示，反而落落大方地問：“韓教授，能給我簽個名嗎？”

韓俟怔愣，突然想到之前周沫在外圍站了許久……

“你剛才是在等我？”韓俟問。

“是，”周沫承認。

韓俟覺得新奇，別人找他要麽攀關係，要麽探口風，要他簽名的還是頭一個。

“我可不是什麽大明星，為什麽要我的簽名？”

“對於大眾來說，您不是明星，但對於我們這些科研圈的人來說，您是當之無愧的明星，而且……其實我還查到，您在社會經濟學雜誌上還發表過文章，都說專業研究是未來的新趨勢，但像您這樣同時兼社會學和生命科學的學者，國應該找不到第二個人吧。”

周沫並不知道韓俟是不是唯一，反正是沒見過。

韓俟突然笑了，還暢快地笑出聲，“你這小姑娘，我應該說你甜呢，還是說你聰明？”

“當然是聰明、又甜。”

周沫特意將兩個詞調換順序，惹得韓俟和周沫直樂嗬。

起初周沫其實有點畏懼韓俟，畢竟人家的份地位擺在那兒，剛才討論會上也是一臉嚴肅。

但現在，周沫輕鬆不，覺韓俟也和其他長輩沒什麽差別，隻要找到合適的方法，相起來沒那麽難。

“不是說讓我簽名？”韓俟提醒。

周沫連忙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打開扉頁，又掏出筆，一起遞給韓俟。

韓俟看著扉頁上“科研實驗記錄本”幾個工整清秀的簪花小楷。

“字寫得不錯。”他誇讚。

周沫卻說：“都是我爸，從小讓我練字練出來的。”

韓俟大筆一揮，在右下角龍飛舞簽了自己的名字，合上本子，他連同筆一起還給周沫。

“謝謝韓教授，”周沫欣喜地接過。

秦正華看時間差不多，提出去吃飯，韓俟欣然接，順帶對周正提出邀約，“周老師，一起吧。”

“能您的邀請是我的榮幸，”周正卻之不恭，他可是頭一次和這麽權威的專家和領導吃飯。

秦正華又招呼其他人。

周正趁機和周沫說：“回去的時候打車，車費爸爸給你報銷，別舍不得花錢。”

周沫嘻嘻一笑，“爸，還是你最疼我。”

周正：“瞧你說的，你是我姑娘，我不疼你疼誰？”

周沫也小聲叮囑他，“你去吃飯可以，千萬不可以喝酒哦，也吃。”

周正保證說：“放心，我還要著這把老骨頭看你嫁人呢，肯定會注意。”

父間的對話無意之間了韓俟的眼，他被這短暫卻溫馨的互吸引。

“韓教授，韓教授？”

郭主任的呼喚將韓俟從神惘中拉回現實。

“怎麽了？”韓俟恢複冷漠。

“給您介紹個人，”郭主任拉過後的人。

韓俟這才注意到，郭主任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個年輕的人。

“我外甥，許清漓，東大一院的骨科大夫，”郭主任自賣自誇式說：“本碩都是東江大學畢業的，先幹兩年骨科，明年準備讀個博士，不知道韓教授有沒有什麽好學校或者好老師推薦。”

韓俟神晦暗不明，茶玻璃剛好掩蓋他眼裏的不悅。

“一會兒再說。”韓俟敷衍道。

“哎，好好，”郭主任笑著應道。

秦正華招呼好人後，轉而來邀請韓俟，並且很有眼的順帶了周正，雖然隻有簡單的一句“周老師，走吧”。

周沫和他們揮手道別。

眼見著周正和那波人一起離開。

莫名地，周沫覺得有些可惜。

如果周正的不出問題，大抵現在才是他事業的輝煌時刻吧。

沈青易也被秦正華一起請走，周沫徹底解放。

走出東大一院後，站在路邊招手打車。

藍黑寶馬穩穩停在麵前。

周沫驚喜，立即拉開副駕駛車門，鑽進車裏。

喜出外，“你沒和他們去吃飯啊？”

韓沉探，幫拉過安全帶扣上，“我又不是領導，級別不夠，也不想湊熱鬧。”

周沫不解，“可是許醫生不是和他們……”

“是，我是我，願意湊熱鬧，我不想。”

周沫淺淺帶笑，“你不去吃飯就算了，還跑來找我，不怕被你四伯抓到？”

“他在東江還做不到手眼通天，那群難纏領導夠他對付了，而且……”韓沉頓了頓，說：“他似乎還喜歡你的。”

“不，我覺他喜歡我爸的，”周沫哈哈笑兩聲，“他竟然對我爸說‘請教’兩個字……難以想象，他那麽個大專家會用‘請教’兩個字。”

周沫越說越自豪，越與有榮焉。

“周叔本來就是實幹家，”韓沉發車子，“我四伯再厲害，也隻是理論強，歸究底，紙上談兵。上層設計再妙，執行層不能落實，也是一紙空談。”

周沫點點頭，“原來如此。這就類似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