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如今這麼熱鬧，百里飛燕不介意將卓送過去，讓他們能夠更熱鬧一點。

至于這之后會有怎樣的展開，百里飛燕自己也很是期待。

周府。

梅梅正端著東西，要去給夏侯洙送去。

忽然看見對面墻頭上，卓一閃而過。

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梅梅心中忐忑，面上卻是極力維持著平靜。

應該沒有看錯，卓大人的確回來了。他是想做什麼？會不會有危險？

以卓大人的手，如果不是故意讓看見的，那應該是看不到的。

而卓大人故意讓看見，難道是要見？有話要跟說？

梅梅機靈，不一會兒就想到了這一層。

從夏侯洙那里出來后，自己特地去了個人的地方。

沒多久，卓就出現在了的后。

“卓大人！”梅梅驚喜轉過來，看著面前的人，但很快就轉為了擔憂。“你怎麼會來這兒啊？要是被五皇子發現了怎麼辦？”

五皇子要殺卓大人，他出現在這里是很危險的。

“我來這里，是為了保護殿下的。”

“保護五皇子？有人要害他？”

卓簡單將況說了一下，然后看著梅梅。

“大多時候我不方便現，不清楚五皇子邊的一些況，梅梅，我需要你幫我。”

梅梅怔住了。

我需要你幫我。

就這樣一句話，讓梅梅完全無法說不。

甚至帶著點激地點點頭。

“嗯！我會努力幫到卓大人的！”

這還是第一次，卓大人主向開口求助。

以前像這種事，梅梅不敢想。只是個小丫鬟，從來沒有進這位大人的眼里，不敢奢求太多。

可這段時間，讓梅梅開始想著，自己對卓大人也是有些用的。

想幫他。

卓看了一眼，“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嗯，我會的。”

“其實，你我都是別人的奴才，我并沒有比你高貴什麼，你……”

卓有點不知道怎麼說。

他能看得出來梅梅對他的崇拜，以及意。

正因為如此，他也猶豫了久，不想再將梅梅給拖進來。

可這件事關系著五皇子的安危，卓是很在意的，也不想辦砸了。

他雖然謝梅梅，可這個丫頭在他心里的分量，到底及不上陛下和五皇子。

應該說，任何人都比不上。

畢竟保護他們，是他這一生的使命。

可就在剛才，當看到這位小丫頭睜著一雙過分明亮的眼睛，傻乎乎地點頭，興地應下他的請求時，卓心頭驀地有些疼痛。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很賤。

對他好的，他不當一回事。哪怕心里面也有所遲疑，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犧牲們。

青桃是這樣，梅梅也是這樣。

都是他利用的對象。

而不把他當回事、想殺就殺的，他卻誓死要為他們效忠，哪怕到了現在還是將他們看得最重。

“卓大人，你怎麼了？”

梅梅看到卓臉上流出了罕見的自責、還有點自我唾棄的表，驚呼著問。

“梅梅，我想問你一件事。如果你是我，被五皇子一再誤解，還幾次差點死在他手里，那你還會為他效忠嗎？”

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他不該是這樣弱的人。

可面對著這個對自己毫無保留、毫不設防還救了自己的丫鬟，卓下意識就問出口了。

梅梅垂下了眼眸。

“我只是個小丫鬟，好多事都不懂。作為奴婢，我只要聽主子的話，主子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這樣啊。

跟他倒是同樣的想法。

“可是！”梅梅忽然抬起了頭，直直看著卓。“梅梅不希卓大人死，我希你活著。卓大人值得別人的善待，就算是殿下，他要殺卓大人，梅梅也不接！！”

卓僵在了原地。

“是，梅梅只是個奴婢，什麼都做不了。可只要梅梅在，我至能夠保證，不讓卓大人死在我眼前！”

大不了，讓先死！

梅梅心里面是這麼想的。

這些話，一腦就說了出來。

等說完后，梅梅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麼，頓時張起來。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說出這些恥的話來。

“對對不起，卓大人，我胡說的，我也沒那麼大的膽子敢質疑你跟殿下和五皇子，我我……”

梅梅都快急哭了。

而卓，只是看著梅梅。

輕輕牽了下角，然后轉過，離去了。

自始至終，梅梅都不知道卓心里面到底是怎麼想的。

梅梅苦著臉，捶了下自己的腦袋，只想找個地鉆進去。

有了梅梅的幫忙，卓也更容易搞清楚周府的況。

最關鍵的是，夕胭和聽奴兩個人，在百里飛燕不聲地安排下，這段時間作頻頻。

還不跑出府，與人接頭，為百里飛燕想法子弄到更多組織的報和行計劃。

這種不合理的舉，自然會引起卓的注意力。

很快就鎖定了他們的份。

這兩個人是天通的！

接著，卓就發現天通的那個夕胭的子，跟夏侯洙關系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殿下居然還瞞著周嫣，跟夕胭糾纏不清。

這在卓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事。

要知道殿下多在乎周姑娘啊，為了周姑娘一次次違背陛下的意思，還要殺了他這個為他鞍前馬后的暗衛大統領。

結果現在周姑娘就在隔壁院子里，他卻抱著別的人？

因為晚上夏侯洙必須陪在周嫣邊，這是周嫣要求的。

所以夏侯洙與夕胭經常白天就在書房里了親熱起來了。

梅梅也不止一次跟他反映這個況。

卓開始懷疑。

夕胭不是一般子，以殿下的眼力，應該不至于完全看不出來。

再加上兩人這特別的關系。

殿下是不知道的份？還是早已經知道了，故意將計就計？

為了搞清楚，卓潛了夏侯洙的書房，躲了書房的室。

這個地方，他跟隨夏侯洙多年，當然知道。

以前，百里飛燕經常出周府，跟殿下還有周嫣關系都不錯。

兩個人因為擔心被發現，都不敢做什麼。

可兩人實在忍不住，開了那些小暗門還不算，最后還在書房弄了個室。

百里飛燕很進殿下的書房，讓他專心讀書和理事。

這也就大大方便了兩個人。

結束后，因為不能讓別人知道，還讓卓去收拾。

回想起這些，卓胃里就一陣反胃。

過去還沒那麼明顯的覺，剛才卻突然到一陣惡心。

殿下和周嫣這兩個人，似乎從來都沒有把他當一個人。

所以也本不避諱著他。

這種私的事，讓他去收拾，還能這麼心安理得，確實是無法想象。

突然回想起的這一件事，逐漸在卓心中化為了一團更濃重的云，揮之不去。

就好像過去刻意忽略、不在意的事，已經越來越無法做到釋懷。

不管是夏侯洙，還是周嫣，抑或是此刻的夕胭，都讓卓有了想吐的沖。

但隨后，卓就顧不得去觀察自己的心境了。

因為他聽到了這兩人在床第間的對話，得知了夏侯洙原來早已與天通合作，還承諾以后會封夕胭為妃。

荒謬！

五皇子一直有陛下為他保駕護航，為什麼要跟天通合作啊？

而且言辭間對陛下頗為不客氣，老不死，老匹夫的，讓卓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原來殿下已經痛恨陛下到如此程度了嗎？

陛下還總想著有一天，要親手將江山到殿下的手里。

太不值得了。

雖然陛下也是機關算盡，對自己的人和孩子沒有一點真實意，可那是卓效忠了十幾年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效忠陛下，他一個暗衛大統領，又怎麼會為夏侯洙做這麼多的事？

皇子怎麼了？

皇子多得是！

暗衛直接聽命于陛下，在外面那也是要多威風有多威風，文武百幾乎聞之變，就怕被暗衛盯上。

卓又屈辱又憤怒。

只覺得這些年的忍辱負重，越來越了笑柄。

等到外面好不容易平靜了，卓才乘著夜離去了。

他略微掙扎了一會兒后，就進了宮。

哪怕知道這次回去，很有可能逃不過一個死，他還是這樣做了。

“如果我能活著出來，那以后我就不做這個暗衛大統領，也不為這對父子效命了。”

當然，這種事要是給陛下知道了，那他決計不可能讓他活著的。

經歷了這麼多事，卓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愚忠了。

所以這一次進宮前，他就想好了退路。

也給自己留了一道保命符。

夏侯庸在看到卓時，眼里一閃而過的是懷疑和戒備。

但很快，就故作熱切、關心起他來。

問他這段時間是去哪里了，沒有死為什麼不回來？是不是傷太重，本無法行。

還因為夏侯洙的事安了他兩句，并訓斥了五皇子一頓。

要是換以前，卓一定會到很安。

此刻只覺得這對父子真的很惺惺作態。

是因為生了別的心思，不像以前那樣視而不見，所以才能看到更多真實嗎？

“陛下，五皇子一心想要我死，只有我死了才能暫時平息他的怒氣。為了陛下和五皇子能夠和睦，屬下短時間不能夠出現。加上了重傷，行不便，直到今日方來求見陛下。”

卓一開口，夏侯庸就發現了他上的變化。

也談不上來哪里變了，只是跪在他面前時沒有以前那樣順從、虔誠。

“那孩子確實不太讓人省心，卓啊，這些年你跟著他，委屈你了。”

“屬下本就是個奴才，伺候主子本來就是應該應分的，談不上委屈。”

這種話卓以前也經常說。

唯獨這次，讓承平帝又聽出了一些別的意味。

他俯視著跪在地上、跟了他多年的屬下。

眼里閃過一抹殺機。

他想，卓應該是對洙兒懷有怨恨。就算再忠心，接二連三被洙兒這般對待，恐怕也不會再像以前那般無怨無悔了。

所有對洙兒有威脅的人，他是不會留著的。

而卓，也已經沒有作用了。

承平帝面上不聲，卻是給邊最信任的公公打了個眼。

“洙兒這次的行為實在是太任太過火了，這樣，卓，朕敬你一杯酒，親自為洙兒賠罪。”

“陛下！”卓大驚，“這怎麼使得，屬下也不敢！屬下也更沒有怨恨五皇子之意，就算為陛下和殿下而死，卓也死而無憾。”

“好孩子，朕沒有信錯你。”

承平帝也很地扶起了卓，還拍著他的手，無比親切道：“這些年要不是你跟著洙兒，以他的子，也不知道出多回事了。你勞苦功高，對洙兒盡心盡力，這些朕都看在眼里。”

卓能猜到夏侯庸接下來要說什麼，無非就是許諾以后五皇子登基，必不會虧待他云云。

他沒有讓夏侯庸再說什麼，而是直接說了正事。

“陛下，你對五皇子的用心與關，屬下得最為深刻。可五皇子這些年，對陛下的誤解也是越來越深。如今，屬下已經不得不言了。”

哼！

沒有辦法親自報仇，便起了他的腦筋？

夏侯庸心里已經認定了卓是在故意說夏侯洙的壞話。

他該不會認為自己真的會在乎一個奴才的生死吧。

聽話的狗，不要太多。

這一個沒了，還會有下一個。

別的還能忍，居然敢打他洙兒的主意！

夏侯庸看了一眼殿，公公正在那里斟酒，手中的小酒壺有些名堂。

“陛下，屬下傷好后，回了一趟周府。發現殿下已經背著你，和天通的人勾結在了一起。”

“還對你出言不遜，陛下，你對五皇子全心全意，五皇子卻對你包藏禍心，你不能不防啊！”

夏侯庸聽到天通兩個字眼，的確有些在意。

可聽到后面的話后，就斷定這是一次構陷了。

還是很低劣的構陷。

當然，現在還不宜發作。

“卓，朕知道你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你之所以說出這件事，那肯定有你的依據。只是朕也相信洙兒，你倒是跟朕說說，洙兒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讓你有這種想法？”

“還有他和天通有勾結，你親眼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