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那一套講究人世故的門道,傳了好幾千年,早已深固得刻在人們的心里。
孟海生不喜歡這一套,主要是因為他上世混跡在那種圈子里太久,搞得人心力瘁。
重活一世,孟海生拼了命也要往金字塔尖兒上爬,他就盼著有朝一日能活得灑,不用在酒桌上阿諛奉承,更別提為了哪個項目把自己的胃喝得出。
如今他已站在金字塔頂端,方主任能見到他,純屬是運氣好,他恰好在鵬城。
否則,依方主任的地位,估計連門都別想進。
孟海生給房地產公司的丁一舟打了個電話,讓他全權理紡織廠地皮的事。方主任要是再想談什麼,直接找丁一舟就行。
這房地產公司里面,曲飛揚有49%的份,孟海生覺得方主任跟丁一舟談過以后,會重新衡量自己和方有為到底該選哪邊了。
至于那東水村的拆遷,現在吵得沸沸揚揚的。不止是鵬城的,連全國的大報紙都在跟進報道。
那對在醫院的重傷夫婦,一直躺在重癥監護室里,況還是危在旦夕。
大家都在關注他們,電臺里還有人點歌祈福,可想而知這事兒鬧得有多大。
孟海生把手上的事給了丁一舟,自己瞬間輕松了不。
可方有為,剛從醫院出來沒幾天,就沒那麼走運了。
紡織廠地皮的事,再加上東水村拆遷,忙得他頭昏腦脹,簡直不得直接暈厥過去。
他那電話,從早到晚的,一刻都不得消停。
特別是東水村那事兒,上頭的力大得很,讓他得趕收拾爛攤子,賠的賠,道歉的道歉,得盡快把輿論下去。
方有為還琢磨著,這事一了百了后,東水村和西水村的地還歸不歸他。這話都沒等他張,市政府那邊就先跟他撇清了關系。
說方元集團那拆遷是私人行為,跟政府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后面政府還督促公安查這事兒,涉事的那些人得查個水落石出。
聽到這消息,方有為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東水村和西水村的地,他怕是沒戲了。
明明當初說好,只要把這拆遷的事兒搞定了,其他事都好說。現在倒好,兩頭不討好,自個兒啥便宜也沒撈上。
漸涼的天氣里,樹葉也換上了金黃的外,孟海生心不錯地招呼林慕澄一起去爬山氣。
“好久沒這麼輕松了,工作忙得我都沒機會好好陪你逛逛。”
孟海生一邊說,一邊手拉著林慕澄,倆人找了塊大石頭坐下,眼前是滿山遍野的秋。
“這東水村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方元集團那邊肯定是沒戲了,你不會想要拿吧。”
孟海生低聲笑起來,“什麼都瞞不過媳婦呀。確實,東水村和西水村那塊地位置好,不然方有為也不會那麼費勁想要下手。”
“如果按規矩來,賠償給村民們的錢給足了,拆遷什麼的,也就不是啥難事了。”
“不過那方有為,就是個見錢眼開的貨,明明這塊地皮將來能值一大筆錢,他卻舍不得拿出太多的錢來賠償,這才耍那一手臟招。”
“要不是我了一腳曝了他的齷齪把戲,他那手遮天的本事,老百姓最后只能吃啞虧。”
林慕澄嘆了口氣,“這種事,開發商的良心真是關鍵啊。有的人黑心到底,啥壞事都能干出來,不怕報應。”
可能在他們看來,錢賺到手就行,其他的道德良心,統統都是浮云。
“嗯,海生,你這人還算有良心。”
孟海生聽這麼一說,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自認還是有點良心的,至在弱者面前,他不會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去剝削人家一點一滴的汗錢。
但對于那些強的對手,他從來都不手。只要是讓他不爽的,他絕不會放過,非得讓人難得不想活。
兩人看了一會兒風景,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
只走出一半的路程,孟海生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林謹言的電話。
他本以為,自己跟方有為的那場明爭暗斗,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連林謹言都聞風而了。
結果出乎他意料。
“聽說你要從墨國買監聽設備,幫個忙,多帶幾套回來。”
孟海生拿著手機,有那麼一瞬間竟然語塞,林謹言這通電話,就為了這事?
“大哥,那套設備到底好不好用我還沒數呢,我就訂了一套,等我試過手再說。”
“不用試了,我已經找人測驗過了,設備質量非常不錯,你就放心下單就好。”
“不過,墨國那邊暫時不讓出口,你得想點其他辦法。”
“大哥放心,這點事難不住咱們。”孟海生笑了笑,聲音著一子從容,“我從墨國買過這麼多東西,沒幾次是走正規途徑的。”
“這次我正打算還要買一些其他的裝備,大哥有沒有想要的。”
“我正等你這句話呢,晚上你一到酒店,我就讓人把單子送過去,你幫我搞定,回頭給我個報價就行。”
掛了電話,孟海生無語天,大舅哥這是一點都不客氣。
話已至此,孟海生自然不好推辭。
天下可沒有白幫忙的事兒,他隨后就把紡織廠地皮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謹言。又順帶把方有為調戲林慕澄的事也說了出來。
林慕澄,那是林謹言的親妹妹,兩人極好。自家妹妹遭了這麼大的委屈,林謹言怎會無于衷。
電話那頭,林謹言沉默了片刻,只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然后,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孟海生明白,這番話,林謹言聽進去了。
紡織廠地皮的事兒,他早就給了地產公司的總經理丁一舟去理。
而方主任顯然也察覺了孟海生的不悅,這段時間打了不電話,想拉孟海生出去喝茶。
孟海生對他那點小心思早已心知肚明,本懶得理會。
這時,丁一舟的電話打了進來:“老板,方主任那邊今天約我開會,說是紡織廠那塊地皮有眉目了。”
丁一舟聲音中帶著一難掩的激,這場拉鋸戰打了好長時間,現在終于要見分曉,他興得不行。